“我记住了。”，为了不让蒋明远担心，蒋飞木回答得很是轻快，但是手心还是因为紧张出了点儿虚汗。
蒋明远没戳破。
这是蒋飞木第一次实打实摸到真枪。
这把枪，包括今天晚上的一切，他本来想的是让蒋飞木逐渐接触，直至到最后掌握自保的能力。
但是现如今一切都来得太快了，蒋明远抿了下唇，说明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车辆驶到了他们旁边，他让离他们最近的司机下车进到了刚才被撞的车里。
然后让剩下的几辆兵分几路驶入不同路段。
最后让蒋飞木坐上了副驾驶，由自己开车。
时间紧急，保镖无法短时间调度到位，蒋明远没办法在原地坐以待命了。
车开了没多久蒋明远就通过后视镜发现有人骑着摩托尾随。
只有一辆车，看来对方也不确定应该精准狙击哪辆，准备得也不算充分。
一个虚张声势的下马威。
蒋明远往右打了一下方向盘，想要逼停车辆，对方急转弯之后堪堪躲过，但是整个车侧翻倒在了马路上。
摩托车主发现车辆报废之后掏出手枪，拖着刚才摔断的残腿冲着蒋明远的方向开了一枪。
没有射准。
蒋明远在离对方尚且五米远的地方停了车。
然后到底还是点了根烟。
蒋飞木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但是转瞬像是知道了蒋明远想做什么。
他抱住蒋明远的胳膊，语气急切，“不要这样，哥哥。我们把他交给警察。”
“有人想杀你，我们把他交给警察，警察才能帮我们查出来幕后凶手是谁。”
蒋明远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打开窗户吐了口烟圈，接着把刚点燃的香烟扔到了窗外。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了蒋飞木的下巴。
凝视着他的脸。
“宝贝，别人说的确实没错，我现在也在想，我到底是怎么把你养成这个样子的”
“你觉得这不合规矩，触犯了你活了十九年一直遵循的好好公民的规则”
他从蒋飞木的侧身拿过了十分钟前才交到他手里的枪。
“哥哥给你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过，这次也是。”
他利落地给手枪上了膛。
“记住，木木。”
“规则是统治阶级的谎言。”
他拉着蒋飞木下车，然后站在身后遮住了他的眼睛。
“规则从来都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驯服。”
蒋飞木感受到一股冲力，他不由自主要往后退，但是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地扶稳了。
“规则，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无视规则而又不会受到惩罚的人从中牟利的。”
他听到蒋明远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弥散开来。
“木木，会讨厌哥哥吗？”
蒋飞木转过身，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虽然懵懂天真，但是从来都不是真的被养在深闺不知人事的稚儿。
他深知有些东西是身不由己，环境使然。
蒋明远没有选择的自由，但是却慷慨地、慈悲地把这种选择的权利给了自己。
而他作为真正的既得利益者，哪怕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有一瞬间的犹豫都是一种无耻。
更何况，蒋飞木想，他永远都不会讨厌蒋明远，于是他也这么说了。
“无论我做了什么”，蒋明远问。
“无论你做了什么”，蒋飞木回答道。
等到两个人真的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蒋飞木还闹着要去医院看向柏青，被蒋明远以今天太晚了，想必他已经休息为由拒绝了。
到家的时候李展还在客厅等他们，看到他们安全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刚想告诉蒋明远自己给他备好了洗澡水，就被告知让自己先上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