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口还纠结了一会,她以为自己做了很长的心理建设,但实际上只是走到了叹了口气就推门进去了。
小姑娘今天换了一身绵绸的睡裙,很长,几乎到脚背了,长袖带着木耳边的那种。
很纯很禁欲。
就跟十九世纪要被献给神明的圣洁祭品似的。
秦也臻坐在飘窗上,半靠着窗户,雪白的脸微微仰着,一副失神的模样。
前面就说过,她长得很讨巧,一张线条流畅的脸,因为年纪小面部组织很饱满,总带着点稚气,眉眼却淡,眉毛眼珠都比常人浅一些。
这样浅浅的瞳仁被包裹在圆润的眼眶里,总是带着水光。
看着总像是才哭过。
搅得人心里不安。
程绪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苍白的为自己辩驳:“我…我刚刚去洗澡了。”
“嗯。”少女转过脸来看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木讷:“没关系的。”
谎言,都他妈是谎言,明明她一早就听到了,甚至洗澡的时候没关浴室的门也一直都能听到。
只是害怕回应罢了。
程绪想要独善其身。
显然,这很难,她看着秦也臻,小姑娘这回都没露出有一丝难过的神情,只是没有表情比她哭的时候更叫程绪揪心。
面对秦也臻的时候,她总有一种正在被拉扯的感觉。
理智说:不可以,你喜欢男人的呀,而且你能干什么,这他妈是个坑你把握不住的。
而另一个声音说:嘿嘿嘿,漂亮妹妹,prprpr。
她的指关节果然肿了。
关小姐给她房间用的都是密不透风的钢化玻璃,子弹都射不穿。
程绪又去楼下找冰袋和毛巾来给她冰敷。
保鲜袋包着冰块,然后再裹上厚厚的毛巾,怕冻着秦也臻,也怕冰块的棱角膈坏她。
小姑娘这回有点精神了,把头靠程绪怀里,鼻子嘴巴都埋进她衣服里,声音憋的发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她的嗓音很轻,梦呓一般:“对不起,我只是太寂寞了。”
是了,她才十几岁。
还是上学的年纪,最需要朋友怕寂寞的年龄。
程绪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想起管家白天抠的那些药丸,花花绿绿的,得有一大把,一天要送三次。
是什么病呢?需要吃这么多药。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找各种话安慰失落的小姑娘:“没关系的,一点也不烦,其实我也很想找人说话啊,这么大的房子里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不需要面对秦也臻的时候她总是很冷静,她觉得不可以再靠近了。
原本只是因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需要被密不透风的看护起来。
所以才会刻意地绕到后院扔垃圾,从一扇扇窗户里找秦也臻的身影。
很不巧的是,秦也臻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在你看到她的时候脑袋里一团浆糊,打得再定的主意都会被一把推翻。
她应该说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这份工作来之不易。
你知道现在应届大学生想找个五位数的工作有多难吗?
她们才见了两三回,而且秦也臻这么个被娇养的漂亮小鸟,似乎也不明白什么叫喜欢。
关小姐灌输给她的情感知识简直歪的可怕。
什么爱你才会打你。
我喜欢你,你就要属于我,被关在漂亮的房子里,掰着手指头等我回来,才是乖孩子。
秦也臻更像是拿喜欢当一种挟持人的手段,她胡搅蛮缠的说你可以喜欢我啊,不要不喜欢我,只是怕失去能说话的玩伴罢了。
小孩子怕寂寞,什么都不懂,可程绪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什么都懂。
只是仍在秦也臻的眼波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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