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
攻一,苍无,修习御鬼之术的鬼师,遇到受之前无情无爱,将受炼制成他的傀儡与鬼将之后,沉溺于受给予他的虚假拥抱,身死过一次,用了造化夺舍之术,抢了一副躯壳,这回懂得蛰伏下来,为了受的重生努力中,也为了抢回受,与攻二不死不休。
攻二,沈从岐,修道之人,与受其实是两情相悦,为了坚固修道之心,不得不罔顾心上人的心意,从而换来恶果,心爱之人在他无法顾及的情况下失踪了,又在除恶的时候,魂飞魄散在他面前,道心差点破碎,为了受潜心修炼,与攻一是死敌。
受,镇江篱,纨绔子弟,全家灭于攻一之手,与攻一有血海深仇,一直隐而不发,最后成了攻一手上的双刃剑,噬主消亡。
故事梗概:
攻一虽然眼盲,但是天生一副阴阳眼,被有心人抓走,用养蛊的方式,让一众的孩童厮杀,攻一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这样养出来的“蛊王”,冷血无情,嗜杀成性,攻一小小年纪就手段狠辣,心肠歹毒,昨天刚刚拜师,第二天就弑师叛逃,学习着那份在他师傅手里半吊子却在他这里发扬光大的御鬼术。攻一没有是非善恶观,他心中只有一套变强的理论,人活着就得变强,他要变强得靠手里养的鬼,所以他屠户,屠村,屠镇,用盛载着这些生魂怨鬼的聚魂砵练功。攻一的凶名远播,却滑溜得像条鱼,轻易不会落到别人手里。受一家命丧攻一之手,就像其他那些可怜人一样寻常,受被攻一另眼相看,不过是因为他神魂坚韧,材料难得,所有的人在攻一眼里就是可利用的素材,用处多寡罢了。
受是攻一第一个着手炼成的鬼将跟傀儡,第一个总是被被偏爱的,加上受很特殊,受是唯一一个生出主观神智的鬼将,能让攻一做到将背后交给他,他也不怕受对他动手,受一直被他用本命精血喂养,一体两命,他死了受就消亡,不复存在,他也确信在聚魂砵中恶鬼们的撕咬融合之下,受的人性早已被撕裂殆尽,除了他刻在他神魂之上的烙印以外,什么都没有剩下,他只能听他的命令。他会让受的神魂回到那具刀枪不入的傀儡中去,然后抱抱他,整日与死尸跟阴鬼打交道的攻一,在这具都称不上活人的行尸的怀抱里竟然会觉得温暖,他很喜欢受,他可以对别人无情无义,对于受,那颗僵化的心肠也有柔软的地方,他喜欢腻在受的怀抱里。攻一没有总是无往不利的时候,那时候,攻一越发能感受到属于死物的弊端,他快死了,面对的只有一干冷漠的属下,包括受,他是尤为的眼神冰冷,但碍于攻一的命令,受必须救他,然后委身于他。
这是攻一从同僚那里学到的练功法诀,攻一爱这个香艳的方式,同僚面对的是冷冰冰的尸体,他拥有的是会动,会喘息,偶尔还能露出几句不成形话语的“人”,他总是在这个时候向受吐露爱语,很直白的情话,别人听到大概会耳热心跳,醉心对方出色的皮相。受却是冷眼相看,他的心早就不会跳了,他也不是攻一所想的那样,什么都不记得了,相反,他记得很牢,当年那场大火下的凄惨景象,抽魂炼魄时神魂炙烤几近消融的极致痛楚,每一项他都记得,每一项都在加深受的恨意,尤其是,攻一让他雌伏,他心有所属,却必须躺在他痛恨之人的身下,这比起肉体的摧残来说,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折磨。
受有一个从小喜欢的人,住在他隔壁,有着神童美称的相府小公子,样貌才学都是百一挑一的,从受小时候,扯了红布盖在相府小公子头上,说要娶他做新娘子开始,他就已经是非君不娶,整整十年,未曾变过,可中间有五年的时光里,他鲜少能见到他的心上人,相府小公子抛弃了荣华富贵,去往山上成了修道人,在受眼里性子也是变得越发的冷,越发的高不可攀。受都不敢奢望,这成了他心中的隐痛。受在攻一这边苟且“活着”,暂时未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下手反噬主人,然而五年过去,这个时机终究到了受手上,在一个时间,地点,人物都很微妙的节点上。
受跟心上人重逢了,身前是许久不见的意中人,身后是驱使他的仇人,受一秒钟都不用犹豫,就选了同归于尽这条路。能在魂飞魄散之前再见一次心上人,受很满意。受这边心满意足,相府小公子,也就是攻二已经肝胆俱裂,他找了受五年,再见面,没想到是这样生离死别的情景,好在他备有养魂灯,着急地四处去收集受的残魂,他忘记了一个人,攻一。攻一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绝,他夺了一个骑牛牧童的身子,躲在深山老林里休养生息,他也记住了攻二的着装,打算去往这个门派的山门,他要找到攻二,然后是受。
攻二庆幸下山之前,他让自己师傅卜上一卦,不是测吉凶,而是卜算这次是否能遇见受。师傅遮遮掩掩不肯说全,却让他带了这盏养魂聚魂的法器,到底还是应了师傅所说的。攻二为何会上山修道,也是因为他现在的师傅,当年的游方老道的一句话,小娃娃,你喜欢的那个人命中有一劫,死劫,如若你拜在老道门下,老道保你有三成机会能够扭转,为何不说是十成,这是于天搏命,三成都算是多的,倘若你不信老道,大可不拜,到时候那个人必死无疑。攻二不会拿喜欢的人的性命开玩笑,他拜了老道,上了山,远离了那个他从小喜欢的人。还是那场红盖头的游戏,小小的人儿牵小小的手,小小的心里住个小小的他。攻二一直是克己复礼,不敢声张自己的爱恋,但他存了心,以后考取了功名,离了父母,他要带着受远远地赴任。科举梦没有了,但是还有修道梦,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受,奈何命运与他开了玩笑,攻二晚来了一个月,他丢了自己的阿篱。
受的魂魄消散得太快,攻二千辛万苦只抢回来一魂一魄,那一魂一魄也是残缺不全,养魂灯的灯芯燃起的魂火黯淡无光。有总比没有强,攻二整日泡在卷宗典籍里,为受求一个可能,在这期间,山门来了一个据说天赋极好的娃娃,被攻二师傅收做关门弟子。这等大事,攻二依旧没有出现,他找到了一个可行的法子,正需要时间去验证,无暇关注别的事情,等他验证了大概,收拾好行装准备上路,那盏装了受魂魄的金灯台以及刻了收魂方法的玉简被人顺走了,拿走这些东西的自然是改头换面的攻一。
攻二去追,却败在野外经验不够攻一丰富,攻一藏匿自己的行踪的手法堪称一绝,可攻二能掐会算,不是找不到攻一,到时候就是拼修行的时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输的那一方,看对方不仅抢了养魂灯,而且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虽然心急,但会努力静下心来,潜心修炼,希望能在下一次赢得先机。养魂灯就这样在两个人手里轮番地换主,于此同时,还有两人水涨船高的修为,谁也不能结果掉对方,但也带来一个好消息,在这样的比拼之下,比起一个人耗时耗力,算的上是事半功倍,所以在两个以前从不耍嘴皮子的唇枪舌战下,养魂灯里的受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大圆团。
三魂七魄已到位,现在要做的事是修补。两个人暂时讲和,攻二做修补,攻一为受炼制身躯。当年受那副傀儡身子被攻一收起来了,当初为的是做成武器,那个身子其实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形貌特点,现在需要把这身子恢复成原来模样。两个人又是花费了百年的时光,新身子跟凝实的魂魄都已备齐。
魂魄安进了身子里,受醒过来,却是前尘皆忘。度过早期身体不协调的日子,受就走了,他身边跟着他认为是美人同时也是怪人的两个攻。山下其实已经大变样,为了不被其他人一直当猴看,攻一跟攻二默契地让自己换了一身跟别人相仿的服饰打扮,帮受也变了一套。受在外面逛了一圈,随便进了一家店,随便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包吃住的调酒师工作。受上手超级快,手法绚烂,笑容就跟他调制的鸡尾酒一样火辣,这样与人打趣逗笑做得不要太顺手,仿佛以前他就常做这种轻佻事。老板很乐意有受这种门面在,帅气,帅得特别有味道,胸大腰细屁股翘还显腿长,招蜂引蝶无数,然后受带来的两个“家属”臭脸了。老板是没见过长得如此出色的人,漂亮却不女气,让电视上的脂粉味浓重的当红小生看看,什么才叫俊美绝伦。但是一个煞气浓重,一个直冒寒气,不是被故意安在角落里,怕是要把店里的客人都给吓跑了。
受故意不搭理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却都会隐在受身后,跟他回家,然后在受床前望梅止渴地盯着他的睡脸。攻一是开过荤的,现在人在眼前,不让他碰,他难受,只能躲在浴室里,找受的衣物自我安慰去,攻二还是童子鸡一只,这样岁月静好地看着受,他能看一百年。受第一个月的工资拿到手,他才跟两个攻说上话。
受不记得两个攻,没有,在他还是一个铃兰灯泡的时候,这两就像是在抢着吐露情丝,争着把与他们相关的故事说给还在养魂灯里的受听,翻来覆去地讲着,特别是攻二,说了好多情话,按筐来装,你说闷骚成这样,当年要是随便一句话,受还能便宜了攻一,第一次肯定是攻二的,现在也不迟。他这副身子是修复过,就当时是新生的处子,所以在受开口叫了两个攻的名字,直接扯过攻二过来,在跪着的攻一哀怨的目光下,受先是给攻二一个法式热吻,然后坐了攻二,受自己骑上去的。还嫌一次不过瘾,拿着工资去外面开了一个水床房,让攻二明白何为极乐,福利仅限于此,攻二就跟攻一一起被打入冷宫。
受说看到他手上这个红票子,现在这个世界金银都不管用,要靠这个,所以你两得去找个工作,找到了就让你们进家门,没有的话,就在外面继续逛。受是相信两个攻的实力,知道这就是一句玩笑话,等攻一找到一份抓鬼的工作,攻二竟然去老年大学教书法之后,他信守承诺,把两个人放进来,在一间更宽敞的房子里。
你说受恨不恨两个攻,恨,很恨,他恨攻二的屈服命运,盲从宿命一说,那些年的情伤是心里好不了的疤,攻一,更是他永生难忘的仇人,恨意是深入骨髓的,但是就当他是斯德哥摩尔综合征的病人吧,爱与恨是一组伴生词,他恨他们,也更爱他们,在床上时,偶尔他会泄出杀意,伸手,扼紧脆弱白皙的脖颈,窒息带来的是双方面的快感,当然很快就放开,他们死不了,他也死不了。
既然活在当下,那就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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