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和我交往。

这话说的挺客气，只不过……

“抱歉，可以拒绝吗？”朝歌看着慕昭，眼神淡淡，语气也淡淡，神色平静无波。

虽然早已有所预料，但当慕昭真的听到朝歌说出‘拒绝’二字的时候，还是觉得既愤怒又委屈。

他瞪着自己‘无情’的心上人，好似在控诉，“朝歌，你混蛋！”

朝歌也被青年的反应给气笑了，“怎么？不能拒绝你吗？”你以为你是谁？

慕昭一噎，却无话可说。

正如朝歌所说，喜欢朝歌，是他的权利；而拒绝他，也是朝歌的权利。朝歌是没有必要为了他付出的感情买单的。

“是你说的，只要我来，就和我做个了断。你就是这么了断的？”朝歌歪着头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这是他不太高兴时会展现出的一种姿态，歪着脑袋看人，不自觉吊起的眼角，显得轻蔑又嘲讽，仿佛根本没把人放进眼里。

“这到底是了断，还是纠缠？你不会真以为，你背靠着慕家，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吧？”朝歌嗤笑一声，接着说：“做主人的，何曾需要给臣子面子？不过是为了彰显主人的宽容大度，好让臣子继续为自己安心效力罢了。况且，要是没有司徒家的提携，你以为你们慕家能有今天？”

“……就算我退一步说，不好为了你，给整个慕家没脸。可我打个电话给慕伯父慕伯母，让他们送你出国还是很容易的。”

“这还要感谢你，没听从家里的安排，在体制内任职，而你在慕家也没什么话语权。不然，要把你弄走，还真没现在这么容易。”

这话一出，顿时让慕昭的脸色一变。

慕昭很清楚，虽然他是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青年，讲究的是人人平等，不搞特殊或以出身看人那一套，但他在喜欢朝歌这件事上，无疑是吃到了来自家族的红利的。

如果没有慕家，他就不会有机会通过‘阅选’认识朝歌，更别提之后喜欢上朝歌，还能继续接触到朝歌了。

他之所以能把朝歌视作自己的心上人，并且只是心上人，而不是少爷或是主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生在慕家，而慕家又恰好是司徒家的嫡系和簇拥，所以他才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比别人更有底气追求朝歌；

再一个，他遇到朝歌的时候，两个人的年纪都还太小，根本没那么多上下尊卑的思想，大人也没教那么多，所以他才会认为，朝歌只是父母熟人家里的‘妹妹’。

而他自己，就是朝歌的“哥哥”。

他需要和‘妹妹’好好相处，对‘妹妹’温柔呵护，也要教‘妹妹’矜持守礼。虽然后来从父母那里了解到，朝歌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妹妹’，而是他的‘少爷’，是他需要小心侍奉的人。可最初的认知已经形成，并且这种认知过于‘美好’，所以相较更加年长、已经开始成熟懂事的骆冰，他从一开始，就对朝歌没那么敬畏。

换句话说，就算他现在心里想的是自由恋爱，人人平等，但实际上，若非他出身慕家，一来，他没有机会认识朝歌；二来，他也没有资格享受朝歌的宽容与优待。虽然这样的宽容与优待，大概从来都不是给他个人的，而是给慕家的——没有慕家，他慕昭就什么都不是。

虽说他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不靠家里，也活的坦荡。但这样的‘本事’对于追求朝歌来说，显然是有些不够看。不说能和朝歌比，就是和家里的哥哥姐姐比，他也是捉襟见肘，甚至很多时候，都还需要哥哥姐姐的帮忙。

而朝歌呢？

朝歌不仅出身尊贵，本事还强。他靠家里，是‘豪门’、是‘权贵’；不靠家里，也是‘豪门’、是‘权贵’。

他靠家里，能成为‘王子’、‘少爷’；不靠家里，却成为了‘国王’、‘奠基人’和‘开拓者’。

不提朝歌这些年那些开公司、搞文艺创作的事，给国/家添了多少就业岗位，拉动了多少内需和GDP，单说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国/家保密项目的负责人，为国/家搞科研，搞建设，是国/家千辛万苦从国外接回来的高等技术人才，是国/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就足以让他傲视所有的同龄人，甚至连年长叔伯长辈们，都要自叹弗如，说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而且他也听家里的父母长辈们说起过，朝歌身上的很多技术都是专利、是垄断，是跨时代的产物。像朝歌这种人，就算他什么都不干，国/家也得好好养着、要善待，千万不能让他被其他国/家，尤其是那些和九州有敌/对关系的国家抢了去。如果朝歌不能站在九州这边，那将是整个民族的灾难。

想到这，慕昭亦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愚蠢——朝歌的厉害，可从来不仅仅是源于他出生在司徒家，更是源于他本身。

虽然不知道朝歌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可大抵也是保密性极高的重点项目。而且从长辈们的只言片语，和他以往了解到的各种信息便可推断出，朝歌应该是一个有能力改变世/界格局的人。他在哪，哪个国家就能拥有超越当今所有国家和地区的科/研技术，拥有更先进的武器装备。这在如今的大国博弈中，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长辈们才说，就算朝歌什么都不干，国/家也要供着他，哄着他，为的就是把他绑在自己的战船上，让九州在国际上拥有更多话语权。

这样的重要性，完全不是他一个只是出身和家境好了点，但本人既不在体制内，又对国/家没什么突出贡献的二代能比的。

所以朝歌确实有底气、也有能力叫他爸妈送他出国。而这样的底气和能力，根本不需要仰仗司徒家，单靠他自己就够了。

他爸妈虽然疼他，却也不会在涉及到国/家利益，或是和司徒家有关的问题上，随意包庇他——但恰恰，朝歌之于他们来说，两者都涉及到了。

这就是他和朝歌之间的差距，两者根本不在一个量级。朝歌的任何不悦，对他来说都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而他既无力反抗，又无法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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