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复健日，王凡和平时一样早起。

他没有走在复健医院的路上，而是走往不同的方向。

一条他再熟悉不过的路。

以往，他都是先经过黎明街的街口，然後再去早餐店。今天他却是先去了早餐店，外带一份总汇三明治，和一杯无糖豆浆，再来到黎明街的街口。

街口有一位卖报纸的阿姨，看着王凡走来，亲和的说:「早安!」

每次都是这样，在王凡还没走到摊贩前，阿姨就会热情和他打声招呼。

阿姨早已记下这位熟客，即使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她依然还记得。

这里离王凡的羽球训练所有些距离，而且还不顺路。然而，每当他想起这位阿姨时，他就会刻意绕路过来，然後再去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

「早安!」王凡说。

「今天想看哪一家的报纸?」阿姨亲切的问。

王凡看着阿姨摇摇头，「今天我不买报纸。」

「阿姨，这一份早餐送你吃。」王凡将手中的早餐递给阿姨。

「你自己吃就好了。」阿姨注意到王凡的身後没有背球袋。王凡上次有和她提过，他因为受了伤，短时间内无法上场b赛。她思忖着，恐怕是他受的伤，还没好，所以没有带球袋去练球。

「你喜欢运动，要多吃一点。」阿姨一直记得，他是个对羽球很有热情的年轻人。在b赛中获奖的时候，他会注意报纸上的运动版面里，他接受记者专访的内容。

「阿姨，我是特意买早餐来看看你。」

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想做点好事。

阿姨注意到王凡的眼眸似若深潭，透不出一丝光泽，完全没有以往那般灵动，又有朝气的气息。

阿姨始终没有收下早餐，而是拿起一份报纸给他。「这送你。」

「不，阿姨。」王凡不愿意收下报纸。因为他知道阿姨平时卖完报纸，才会去饱餐一顿。「如果这一份报纸让我白收下，那麽阿姨你就少赚了一份报纸的钱。」

阿姨在年轻的时候，因为换肾给自己的养母，还为了要给养母多买一点补品调养身T，而身兼数职，长期下来，她身T过劳，导致现在身T机能衰退，无法长时间工作。

尽管她落下了病根，她却庆幸着，养母b当初多活了十年。而如今她还有这份卖报纸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她已经很知足了。

自从王凡在五年前，听说了阿姨的故事後，在没有b赛的日子里，他会cH0U空，来找阿姨买一份报纸。虽然每次都只有买一份，但是如果这是阿姨今天卖的最後一份报纸，那麽她就能够去吃今天的第一餐了。

「你不收，我也不收。」阿姨一向秉持着无功不受禄，绝对不会白白收了别人的东西。

王凡看出了阿姨眼中的韧X，是个就算自己身T不好，也是个坚持要自己挣钱的y骨子。

「好，谢谢阿姨。」王凡缓缓的从阿姨手中，接过报纸。

阿姨看着王凡确实收下报纸，才愿意收下他送的早餐。

「你送我早餐吃，是我谢谢你才对。」阿姨的眼神充满着感激。

王凡点点头，看着手中的报纸，不管报纸上的头条有多麽的引人注意，都已经和他无关了。「阿姨，我待会还有事，先走了。」

「好，再见。」

阿姨对着他温暖的笑着，期盼着还能再见到他。

王凡忧忧一笑，转身离开了摊贩。

才一别过身，走了三步路，王凡眼眶里含泪，因为他暗暗对自己说着，这是最後一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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