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私立国中，国二生以及国三生的课表有着些许差异。

星期三下午对国三生而言是难能可贵的放风时间，反观以小一届的国二生立场来看则是痛苦的上课时间，倘若菁英汇聚的甲班是特例，身处其中的沈季霖就是特例中的特例。

打开钢琴社的大门，一脚迈进，率先闻见的就是姚允芳的拿手曲目。

「哈鲁法？喵好像在哪里听过这首曲子的旋律喵。」

换上室内拖，沈季霖扫视乐音环绕的社团教室，颇为不耐烦应答：「这是李斯特的钟，听了五、六遍也该记起来了吧，是说，你把无意间爆出方言的习惯改改吧，超难懂的。」

神明沈默片刻：「……喵倒是认为人类语的复杂度不仅止於此喵。」

说完，琴声戛然而止。

沈季霖立刻坐挺身版，而不谙世事的神明大人则若无其事搔着耳朵，气焰不复存在。

「学妹，不行喔。」转过正面，姚允芳伸直纤细的指尖竖於唇瓣之间，「社规第一条，不可大声喧哗，学妹是逃课惯犯，不特别注意音量可是会被教官记过的喔。」

瞥了眼杳无人烟的走廊，沈季霖细如潺流的话音传来：「如果区区被记一两支小过就能换掉满嘴g话的历史老师，我会对那位教官感谢涕零。」

「少废话咪，汝想被退学咪？」另一只拥有奇特口头禅的猫，不，神明从姚允芳制服x前的口袋现出身影，用r0U球反覆搓r0u睡眼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不相信牠就是普通的家猫，要不是黑洞般深邃的眼瞳和末端分岔的h白相间尾巴太过显眼……

「不改掉鬼鬼祟祟的SiX就算了喵，小霖的成绩才不至於差劲到让你cHa嘴好吧喵。」

「尚且会称奇怪了为哈鲁法的汝没资格说三道四咪！」

自同样带着双尾猫的沈季霖进钢琴社起，两位神明的关系便是如此水火不容。

嗅着无形的烟硝味，姚允芳唇角的笑意变深：「虽说是阅历无数的神明，牠们终究也是会为这点玩笑吵架的小动物，有时候会不自觉将猫咪饲料倒进牠们的饭碗里呢。」

试着想像学姊描述的画面後，沈季霖嘴角爽快失守，「昔日的神明，今日的宠物啊。」

「是啊，尤其皮西斯吃猫粮的时候真的格外像只未满周岁的幼猫呢。」

「年纪明明b我们大很多，身T和心灵却终究长不大啊。」

星期三限定的玩笑，依循沈季霖和姚允芳的笑声照惯例的出现。

听闻她们戏谑似的谈话内容，神明们耳朵机灵一动，接着就听皮西斯厉声反驳：「总bX格恶劣的汝等好多了吧咪，低贱的家畜少议论吾等咪！」

果然长不大啊，被皮西斯以找碴般的近距离凝视的沈季霖不由得垂下眼睑心想。

不过不知是不是出於报复心理，这段话照样遭另一位神明毫无保留的窃听，但牠似乎没打算加入咄咄b人的行列，而是选择做所有正常的猫咪都会做的事。

晒日光浴睡大头觉。

然而……

「无忧无虑真好呢。」姚允芳促狭一笑。

「这个……虽然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总之我替牠先说声抱歉。」

既然拥有形同YeT的灵活度与布娃娃般的身板，循规蹈矩什麽的自然不可能。

即使九成的视野都被皮西斯遮住，沈季霖也能透过声音大略知悉情况，估计牠是飞进钢琴内部或把琴弦弄断了吧，倘若要从过往经验推敲，那想必是又打破康耀宇作为兴趣养在窗边，上礼拜方才从营养土里冒出小绿苗的向日葵了，一想到这里，道歉的话语就彷佛条件反S般由僵y的唇边窜出，不顾彼人可能根本不在场的概率。

看着学妹眼底那抹滑稽与无奈，姚允芳笑得更加灿烂：「我不是贬义，不用道歉啦。」

姚允芳愈是这麽说，沈季霖就愈是想挖个大洞把自己当场埋进去，太丢脸了，甚至於仅剩一成不到的左下方视野范围内还得以见到Y字型的雪sE长尾巴事不关己的晃来晃去。

猫的尾巴是一种的生物，不知道是哪来的说法，至少沈季霖觉得对她家这只言谈皆散发着宛如被迫醒来听课的众多学生般意兴阑珊的气息的神明大人绝对不适用。

「虽然这是第五十六次了喵，喵就再次好心提醒吧喵，小霖道歉的对象是在她面前的皮西斯喵，压根就不关nV巫妹妹的事喵，你少自作多情了喵。」

沈季霖差点没昏过去。

该怎麽说呢？是不是该挖到地核好把这位不会老亦不会Si的神明一同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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