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听听无非仙尊的故事?」
柳长歌乾了一杯酒,支首望他,似笑非笑:「怎麽,你床底下那些话本还不够你看?那些可JiNg彩万分,感天动地,一本b一本好看呢!」
沈莫若愣了愣。
他床下藏了话本?老天,他真的不知道。
「算了,我就不该对一个失忆的人要求太高。」柳长歌慵懒地换个姿势,斜斜靠在椅子上,抬眼望天,想了一下,娓娓道来:「顾以明那家伙就不太像人,他的修为深不可测,看人的眼神异常的冰冷,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人味,甚麽都很淡,连呼x1也淡,轻轻一个眼神飘过来,足以让人血Ye冻结。没办法,无情道修到最後就是这个样子,得斩断七情六慾,才能证道飞升。」
「……你和他关系很好?」沈莫若知道他们相识,不过前生在他与柳长歌决裂之前,他只知道两人认识,但交情不深。
柳长歌闻言,瞥他一眼,「他亲手杀了我的至交好友,你觉得我和他关系很好?」
「你和他不是决裂了吗?」沈莫若下意识地回。
柳长歌扬眉,「就算绝交了,我依然认为他是我的好朋友。纵然我不认同他做过的事,也知道那是错的,但不妨碍我相信他有他的苦衷。」
「喔,你真的挺护短的。」
「护短?」柳长歌嗤笑,颇为自嘲,「要真的护短,那时候我就不会离开他,最後他身殒囚神台之前也没再见他一面。我应该带他杀了天下人,杀了顾以明,斩草除根,管他是对是错,即便堕魔也应该跟他站在一块,这才叫护短。」
沈莫若捏着酒杯,低头看见杯中倒影,浅浅的一抹笑容。
「……无非仙尊至今仍未飞升,该不会他修为停滞了?」前生他曾搜寻古籍,前人提过,无情道若要证道飞升,并非仅靠斩断所有q1NgyU,而是真正去领悟何谓「无情」。前生他所修得为太玄合一道,对所有道法略知一二,直觉无情道并非所有修仙者所想那般,因此查阅许多典籍,在他被绑上囚神台前才终於想通。只可惜,来不及为旁人叙说,便生生受了三千六百刀而Si。
柳长歌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顾以明把自己锁进流芳水榭很多年了,听闻他宗门的人传来的消息是闭了Si关,我也确实很久没见过他了。最後一次见到他,应该是十几年前,他的合籍大典上。」
沈莫若心中一震,「他有道侣了?」
「有,只不过我没见过,也不知是谁。那大典中只出现他一个人,和一盏长明命灯,此事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若非那盏命灯是真的,我们都要以为顾以明脑子坏了。」
十几年前,所以是他身Si之後,顾以明有了道侣并且合籍了。那他至今未飞升,是与他的道侣有关?
沈莫若心里登时有点五味杂陈,不知怎麽形容。
「你不是说他斩断七情六慾,那他的道侣?」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遥遥看见一眼,他的表情淡漠,看不出喜乐,仍是一派冰冷不近人情,也不知他为何想合籍。反正他大典之後就把自己关进流芳水榭,连同那盏命灯一起,至今未出。」
沈莫若忽然没了饮酒的心情,眼前海棠花飘然落下,落入尘土里,满地花红晃眼,依稀是当年囚神台上,自己的鲜血溅上那白sE衣角,晃动的视线中那人厌恶退避的画面。
三千六百刀,刀刀入骨,鲜血流满了囚神台,再疼也喊不出口。
「话说回来,你的眼光不错,顾元宗与顾以明有几分相似,算得上也沾了一点清风明月的边,难怪你能为他跳下千尺渊。不过我说你还是离他远点,他千方百计想进入流芳水榭,其中心思可恶心的很。」
「流芳水榭是无非仙尊的地方,在逍遥岭,不在悬壶门,他为何想进去?」
柳长歌伸手,敲了沈莫若额头一下,「你真全忘了?顾元宗不是想弃医从剑吗?拜入顾以明座下就是全修真界剑修梦寐以求的事。只不过顾以明从不收徒,他只好从你这边下手了。」
沈莫若指着自己,「我?」
沈兰之与顾以明有关系?关系还好到能让顾元宗得偿所愿?
这是甚麽离奇的发展?
柳长歌奇怪地看着他,「对啊,你不是逍遥岭上唯一得到顾以明赏识的剑修吗?」
「──我出自逍遥岭?!」
「……你脑子该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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