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北原兰堂一脸琼纳斯同款懵逼，比刚刚得知暮绾伊身份还要震惊。

他的叫嚷声过于大过于颤抖了，好像在呼唤身前少女一样，惹得顾千寻回头望了一眼，眼神奇怪，语气微妙：“你也想…”当她的狗狗吗？看着比暮绾伊还傻，她不是很想收。

“不不，不是不是！”北原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旁的暮绾伊却阴沉下脸，眼里泛起一丝凶狠，没人有资格拒绝主人，但是…他也不想主人身边还有其他人。

所以，北原兰堂应该答应他的主人，然后被他杀死。

顾千寻没错过暮绾伊的表情变化，她什么也没说，缓缓收回目光，继续在摊子上搜索有没有合她眼缘的东西。

破破烂烂的旧书、脏兮兮的皮包、划着豁口的军刀、不知道装着什么的水泥封存的保险箱……都不漂亮，也没有浓郁的生命力。

都是无用的死物。

顾千寻失了兴趣，停下脚步问身后的北原：“这里有卖糖的吗？”

“糖？这里还真不多，我们区只有一家糖果厂，这种不是必需品的东西少有平民买的啦，军队的补给里倒是会有。你喜欢吃糖吗？我问问我朋友有没有渠道从厂里搞一点，不过这个可贵了，你们搬来带金银了吗？现在挣钱不容易……”

发散性思维配合喋喋不休，北原兰堂的性格和他名字里的“兰”毫无关联。

顾千寻默默捂住了耳朵，在脑海里呼叫酒生来转移注意力：“酒生，他的【声波】异能是不是因为他太吵了才觉醒的？”

酒生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惜祂没有耳朵，只能一边接受源源不断的无用信息，一边回答顾千寻的问题。

“异能确实会和异能者的性格相关联，比如绾绾就很像山茶花，乖乖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艾绒觉醒了【无相】，也是因为她恢复理智时不想承认自己的丧尸身份。”

“嗯…为什么说绾绾像山茶花呀？”意料之中的重点错误。

“那要问乖乖自己呀，毕竟我只是——把你的想法说给你听而已。”

酒生轻笑一声，不再说话，徒留顾千寻皱眉思索良久，才悟出一句：

“酒生，你是不是吃醋了？”

“…”

月桂湾，军队办公大楼顶层，琼纳斯将阿舟呈上的报告翻到最后一页，面无表情，手指却捏紧了A4纸。

“查无此人？”

“是的队长，我搜索了所有登记在案的异能者，还联系了几乎全部的自由人小队，没有任何有关顾千寻的信息，唯一记录就是几日前他们初到5区的入城检查，检查结果和更细致的血检结果前天就交给您看了…您确定她是异能者吗？”

“呼…”琼纳斯点了根烟，答非所问，“我确定我看过那双眼睛。”

沉默良久。

“再查。”

“是，队长。”

琼纳斯看着阿舟转身离开，默默对头顶上的白炽灯吐出一口烟气。

阿舟的调查极为全面，他其实已经不对此抱有希望了，却偏执地想要一个结果，一个最好是那个少女拥有心灵控制类异能的结果，不然他没法解释纠缠自己多日的梦。

梦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双空洞的绿色眸子，如古井般幽暗而无波澜，自上而下注视着他，注视着他身后空无一人的黑暗。

一支烟抽完，心情没有任何改变，他站起身披上白大褂，准备去军方医院里看看自己的病人。

除去5区负责人的身份，琼纳斯还是个心理医生，他出生于医学世家，百年祖训治病救人。10年前丧尸病毒爆发时，22岁的他正在密歇根大学心理系就读。

丧尸给人类文明带来的冲击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无数目睹惨剧家破人亡的幸存者患有严重心理疾病。在经常外出执行任务的异能者和军人中，PTSD更是成了最常见的职业病。

琼纳斯没法视而不见。

如果他不去拯救他们，他们就只能在无穷无尽的恐惧中不断坠落，等待着永远不会来临的触底反弹。

但是…

琼纳斯又从八角烟盒里抽出一支黑色细烟，穿过走廊，边走边看窗外，遥远的喧嚣声早已融不进他的世界，更无法挽留他的坠落。

又有谁会来拯救他呢？

谁能来拯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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