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思索片刻，纠正道：“唔嗯，说是交易其实不太对，应该说给你一个更好的选择。”</p>

“如果我没预见错的话，你应该快要履行与天上之都的约定，前去赴死了？”</p>

话语虽是疑问，却带有笃定的语气。</p>

奥罗巴斯不需要问对方为何清楚，能说出这话来，代表其不管是预知未来还是从哪收获的消息，必定能肯定它的下场。</p>

“没有反驳，看来我记忆没出现错误。”洛尘接着道：“那么接下来的交易对你来说有益无害。”</p>

“汝所求为何？”</p>

“简单，待你赴死之前，将海祇之民托付给鹤观之主，作为代价，我会帮你庇护海祇之民免受无辜伤亡以及幕府之剥削。”</p>

不是洛尘多此一举，非要套一个马甲。</p>

主要他需要做的，是以百鬼夜行之主的身份完成扮演度，而非此刻的神灵姿态。</p>

魔神爱人，光是立场就与妖怪之主相违背，即便等到完成最终扮演度任务，评价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p>

如果因为评价降低，使得最终奖励削减，直接把神·秽土转生搞没了，那才叫血崩。</p>

闻言，奥罗巴斯仔细看着他，考究其中的隐秘。</p>

但无论它怎么想，都不可能猜到洛尘的真实目的。</p>

最终，它只能认为眼前的魔神不忍人子颠沛流离，正如当初的自己一样。</p>

明明败走暗之外海，却在中途通过海渊时被一小童打动。</p>

为此，它折下躯上的珊瑚枝，指引海渊之民重见天光，又以慈悲与怜悯聚集子民，为之在贫瘠的珊瑚岛上寻求生路。</p>

可以说，能做的一切，它都做了。</p>

除了把拼搏努力留给海渊之民，奥罗巴斯完全铺好了前进道路。</p>

光从眼神根本看不出蛇神的想法，洛尘继续道：</p>

“尽管这样说有些贬低你的意思，不过在我庇护下，除了需要遵循一些规则外，海祇之民将会得到更好的生活空间。”</p>

毫不留情的话语，换做正常魔神，必定会降以雷霆之怒。</p>

可对已经失去一切荣誉，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奥罗巴斯而言，已然无法掀动它的情绪。</p>

由神性主导下，洛尘不由得发出感怀。</p>

“须知无常的天地之间，渺小之人难免因在苦境的生存而伤痛，因悲哀的不幸而阴郁。”</p>

“不论明壶的天光，宁静的晴空与海面，还是流淌着虹光的砗磲宫阙，神人们温柔的教谕，都难以抚平饥饿与疾病的创伤。”</p>

纯白大蛇身躯微微卷动。</p>

它从未忘记自己身为败者的苦涩过去，以及令子民不再遭受离弃的庄严誓言。</p>

于是，将以悲剧收场的魔神终于低声回应：“无法令子民饱足，确是罪过。”</p>

“未知的神道，吾答应汝的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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