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得拱手毅然道:“方证大师,您的意思,楚靖懂了!”
方证颔首微笑道:“过去数十年来,贫僧精修佛理禅机,自知身犯佛门大义,却又不得忏悔。
今日却能一举解脱,从此更无挂碍,心得安乐。”
又口宣佛号,作偈曰:“人生于世,有欲有为,烦恼多苦,解脱为乐!”
话音一落,其缓缓坐倒,慢慢闭上了眼睛,脸露详和微笑。
人人都知方证,已然自绝经脉。
台下众人初闻他,下令让少林寺,听一人之令行事,虽说这人是天下第一高手。
可也大有鄙夷之意,又见他下令之后,随即让位,安然赴死。
本来人死之后,一了百了。他既早萌死志,这下令奉命之辱,原可逃避。
但他定要先行忍辱下令,不让后来继任者为难。
自己身背污名,然后再死,这等大勇之义,实是英雄好汉的行径。
楚靖也心敬方证此人,上前两步,到他遗体之前,躬身下拜。
台下众人,无论是武当群道还是左道之人,眼见一代高僧圆寂,自也躬身下拜行礼。
少林众老僧悲痛大恸,须眉飘飘,无风而动,半晌方才镇定下来。
其余僧人合十垂目,嘴唇微动,不知念的什么经文。
楚靖之所以答应方证,不在找少林武当麻烦。
也是想到,方证、冲虚、左冷禅尽皆离世,若是再将少林武当门人,斩尽杀绝。
然后再把东方不败也除了,那当今武林可就剩下任我行了。
要知道任我行这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起其被囚禁的十二年,这江湖上还算大体平静。
东方不败不下黑木崖,躲在闺房天天绣花玩。
左冷禅天天谋划五岳并派,所牵扯势力,也不是太过复杂。
方证、冲虚只是在,冷眼旁观武林局势,只想在五岳派并派,欲要成功时,再致命一击。
所以这些人被自己收拾了,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可任我行也是一个霸权主义者,其一旦掌权,自己要是再一走,那这江湖必然又会血流成河,这样也太过不负责任了。
故而留下少林、武当,终是好的。
一念之此,心想:“这或许也还不够,看来还得好好,敲打一番任我行才行。”
任我行见方证自尽,也不知想到什么,不由长叹了一声,谓然道:“我久闻大和尚易筋经内功,出神入化,还不曾与其交手一番,没想到他就这么去了!
唉,这江湖啊,从来都是吃人的!”
言下甚是唏嘘不已。
楚靖闻言,眉头一挑,幽幽道:“任先生世之枭雄。如今说这话,可有些让人预想不到啊!”
任我行见楚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摆了摆手,正色道:“不瞒老弟,任某在西湖牢底之时,心心念念想的就是。
如果有朝一日,困龙升天,必然要杀了东方不败,夺回教主大位。
再一统江湖,圆了此生夙愿。
唉,可得脱牢笼,见了老弟之后。
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原来好些想法早已变了!”
任我行的这番话却让楚靖始料未及,遂问道:“任先生何出此言?”
任我行看楚靖诧异、不信种种神色,喟然叹道:“自然是兄弟你,这不世神通点醒了我啊。
我等都是江湖中人,老任也从没想着去做皇帝,让天下人都来膜拜!
故而唯有自身实力,才是江湖立身之本啊。
试想老弟你,身具这等身手,若要与我也难,纵然我聚天下之兵,又能如何?
难道我可以时时刻刻,将他们都带在身边吗?
你只需偷袭暗算,就无人可幸免!
你说任某,若还去追求一些虚名,岂不可笑?
还不如陪着女儿,安度晚年。你说是吧?”
楚靖听了任我行这话,有些不置可否,总有种对方在逗他的感觉。
任我行一看楚靖还是一脸难信之色,哈哈一笑道:“好吧,也是向兄弟说,东方不败今非昔比了,任某就是去,也不是他的对手。
没见兄弟你之前,我对这说法,肯定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