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比方来说的话……正常人类,真的有能力在染上毒瘾之后自发戒除吗?
交界地的力量,不论是来自于黄金树、火焰,还是血液,一旦沾染上了,就已经是信徒了。
但是被咒血的力量影响、吸引,跟直接让身体承受咒血,还是大不一样的。
“我跟你们讲过许多次、许多次了。”梵雷依旧用那很亲近的声音说着,但是这亲近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肝发颤。“我是第一批接受咒血的人,而我在的那一批,只有我一个人成功了。”
“所以说,我的同僚们。我知道你们倾心于那香甜的咒血,但是不能心急,你们还远远没到能承受它的时候。当下,还是先为吾等的主人效忠吧。毕竟……”
说着,梵雷再次让那鲜红欲滴的铃珠出现在指尖,亮给战地医生们看。
而战地医生们也心有灵犀一般,眼神热切异口同声的说着:“尊贵之血,即是爱意的证明!”*n
“是的,主人爱我们啊!”
说着,梵雷十分陶醉的开口赞叹。
“那……”战地医生之中,一个声音带着期待,试探着问,“就是明天?”
“当然,就是明天。”梵雷也不含糊,明晃晃的点头。
这立刻又引起了一片惊呼和期待声。
给主人办事,然后获赐尊贵之血。办的越快,尊贵之血也就越快能到自己身上。
因此虽然要办的事很危险,但是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退缩,反而都很热切。
“好了!”梵雷拍拍手,“咱们该开始了!”
他率先往前走,后面的战地医生们随即在他身后跟成一溜,看上去还真像是主治医师带着一群实习生去查房的架势。
但是这里并不是干净整洁的医院,反而是恶臭阴森的军营帐篷。
他们也并不是治病救人、卫生良好的正经医生,而是一群身上都沾着血,脸上带着白面具的处刑人。
成排的伤员们躺在脏乱的床铺上。
他们瞪大的眼睛带着仇恨和恐惧,却只能就这么看着战地医生们向他们走来。
毕竟他们的这一身瘫痪,也是战地医生们亲手做的。
梵雷无视了伤员们那或是愤怒,或是躲闪的眼神。
只是自顾自的扯开他们身上的遮挡,暴露出那些已经深度腐败的创口。
鲜红欲滴的铃珠在他手上,这次真的有血往下滴了……
不多时,阴森的战地医院里传来了穿戴盔甲的声音,并且数量不少。
一个个本该瘫痪着,等待后续医疗资源宽裕时再进行治疗的骑士伤员们,从帐篷里鱼贯而出。
他们这批伤员本来就是被挑选过的,来源广泛且分散。
来自火山官邸的有一些,还有一些来自宁姆格福,还有来自宁姆格福所统辖的啜泣半岛的。
因此,这些本该瘫痪在战地医院里的战士突然重新出现在军营中,一时半会儿其实也没引起多大的反应。
时间长了当然不行,会露馅。但是眼下……呵呵,半神联军还有时间吗?
心里想着,梵雷在面具下发出了热切的笑声。
受了咒血影响的战地医生,还只是渴望让自己的身体能承接咒血。而他这个已经承受了咒血的幸运儿,在力量的影响下基本已经成了这种力量虔诚的信徒。
他狂热的认同并且追随真实之母的信仰。
一想到明天将会发生的场面,鲜血横流、血四溅,他的内心就忍不住的颤动起来。
今晚刚刚注入咒血的几百个骑士还不算什么,自从半神联军来到罗德尔城下开始打攻城战,他已经借助职务的便利,给许许多多的骑士们都送上了‘礼物’。
只不过一部分‘恰当’的疯了,展现给军营中的所有人看,一部分则始终没有爆发出来而已。
他们能让宁姆格福的骑士每次都当众发疯,火山官邸的骑士只在暗地里发作。控制这种疯狂不过是基础操作罢了。
一夜过后,半神联军依旧照例围攻城墙。
没有半点异常,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过往数个月的又一次重演。
直到阳光逐渐黯淡,硕大的月亮开始浮现在黄金树的枝头。
在这临近黑夜的黄昏之中,半神联军将要撤走军力,让又被蹂躏了一遍的大地空旷下来,回到军营里休整。
远处,属于圣树军团的营帐安稳不动,只是照例有一小队尊腐骑士在战场边缘进行着观察,稍后他们会回到圣树的营地里,将战况转告给女武神。
而在战场的另一个方向的边缘位置,数百名罗德尔骑士,也已经在一个小山坡的背面排起了阵列,整装待发。
不同于已经习惯了战场节奏,并且毫无异常的半神联军、圣树军团。
这支部队的焦躁和紧绷感溢于言表。
一道小山坡,宛如两个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