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了,诚实一点吧。
行业里每个人都在说,他们是为了自己艺术审美而买单,一张作品升值是“艺术性”得到了验证,是笔触画的有多好,思考的有多么深邃。
别逗了,买报纸的人关心的是当日的头条新闻,买《公子》的人关心的是本期的比基尼女郎,而当一个人了100万美元买一张画的时候,他内心里真正关心的是他嘴里谈论的那些事情么?
不一棍打死。
但脑海里想着换跑车的人,大概比想着所谓“艺术”的人,要多的多。
她们伊莲娜家族,一边说着热爱艺术,一边偷偷把卡拉关进小黑屋里用鞭子抽。他妈的顾为经,一边在播客节目里痛苦地说,啊啊啊金钱把艺术品市场异化掉啦,艺术品价值被金钱价值取代掉啦!
啊啊啊啊!
我好痛苦,我好伟大,我因为我的好痛苦而好伟大。
臭狗屎!
他挣钱挣的飞起,有人拿枪顶在他的脑袋上让他挣钱么?他反抗消费主义的方式,就是他妈的一副画卖2000万美元?太棒了,只要有一天,老子的作品卖的足够贵,就没有人能消费的起啦!
他收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他的痛苦了。
他和马仕三世签要销售额要达到多少多少多少的对赌合约的时候,怎么没见他痛苦了?
他在纽约准备订一架私人飞机的时候,怎么没见杰出的艺术家顾为经感到痛苦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下定决心想要减肥,他减肥的方式是趁老婆不注意,偷偷淦五个蛋糕,20个甜甜圈,准备依靠给胃部上训练强度,以此提高基础代谢来减肥。怎么,你的减肥私教课是跟年轻时的酒井一成买的对吧?
天才!
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
也许,从这个意义上讲,买色情杂志的人,可要比买莫奈的人“real”多了。
艺术品投资购买的从来都不止是一幅画的内容,他们像用刀子切蛋糕那样,从画家身上切下一部分买走。
100万美元买空罐头的人,买的不是几十克锡铁皮。
几十克锡铁皮连100美分都不值,顶多只值10美分。
剩下的99万9999美元零90美分,买的都是“安迪·沃荷”的一部分,一亿美元买的毕加索,买的也是毕加索的一部分。
甚至你可以直接跟别人说。
“哦,我买了一幅‘毕加索。’”
画不重要,毕加索才重要,买奢侈品的时候,很多时候,买的是上流社会生活方式的一部分,买的是身份的证书。
而切下来奶油馊了,不是换一块奶油就行了,而是整块蛋糕都坏了。
好吧。
就算没坏,可当你发现切下来的这块蛋糕沾着狗屎,蛋糕店的老板挥舞着叉子和你说,“唉呀,唉呀,抱歉,这是个意外,我给你再切一块。其他部分的蛋糕好着呢。”
摸着良心讲,朋友,就算它真的没坏,你敢去吃么?
艺术是表达一个人思想、情绪、审美的方式,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艺术形式,但思想、情绪、审美是相通的,它们都是这位艺术家的一部分。
如果亨特·布尔不久之前在全球面前,戳破了画家顾为经和他的个人经纪人安娜·伊莲娜所编织的“谎言”。
他的油画能卖到2000万美元,并不是因为他画的有多么好,并不是因为“这个时代,只有顾为经能画出这样的炫丽作品”,而只是因为他的经纪人是安娜·伊莲娜。
因此。
它才被市场推到了一个从来都不属于他的高度。
那么。
你要去怎么证明,顾为经的国画那么受人喜欢,不是因为他的老师是曹轩,他的水彩的成就不是因为他是塞缪尔·柯岑斯的学生……所以,他才来到了一个从来不应该属于他的高度。
【他们是一群骗子……他们承诺了去制造真正的金银,却始终只是在用假的金属和矿物来欺骗人们。】——当安娜·伊莲娜站在马林城堡的广场上,雄心勃勃的向着观众和嘉宾讲述达芬奇的故事的时候。
她决计不会想到。
这句话会像回旋镖一样,在空中飞了七年,拐了一大弯,在七年以后正正好的砸中在了顾为经的狗头上。
“哐!”
他们两个一直在向评论界描绘他们身上的衣服有多么的漂亮,“只有顾为经能画出来”就像“只有聪明人才能见到”,而亨特·布尔却说,这两个人什么都没有穿。
当一个拳王在拳台上,经历了一场堪称耻辱性的大败,被人一拳淦翻到了地上。他很难通过打败其他人夺回自己的腰带。
无论想还是不想。
他只能去打二番战,三番战,四番战。
要么胜,要么死。
要么夺回自己的头衔,要么证明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如果一个人,a,一辈子打了50场比赛,49胜1负。b只打了一场比赛,1胜0负。
那一场比赛,b一拳就把a直接淦挺了。
那么a所获得的一切荣誉,都会成为b的个人传说的一部分,成为b的垫脚石。
摆在顾为经面前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所以,他很明白自己必须要打败亨特·布尔,所以,他才直接终断了一切事物安排,直接从纽约横跨大西洋飞了回来。
奥勒也明白这一点。
“我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他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了桌子上,“我需要钱,很多钱。”
顾为经是一只股票。
伊莲娜家族是多头,克鲁格银行是空头。
做多和做空都需要钱。现在形势逆转,他们是防守方,优势在他们身上。
银行家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看那支文件夹里的内容。
“既然你该考虑到的都考虑到了,那就去做吧。”
他挥了挥手,抬了一下下巴,轻飘飘的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