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申闻言,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暉洒在上海西郊一栋法式风格的別墅上,別墅的红砖墙在夕阳下泛著温暖的光泽,庭院里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別墅內,厨师正在厨房里忙碌著,不锈钢的锅铲碰撞声、食材的香味从厨房飘出,瀰漫在整个客厅。
王老爷子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手里拿著一份报纸,目光却时不时往窗外瞄。
梁母端著一盘水果走过来,看到父亲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父亲,不就是邀请一个晚辈来家里吃饭吗?您至於这么紧张吗?还特意把这栋平时没人住的別墅打扫出来,也太隆重了吧?”
“隆重吗?”王老爷子放下报纸,嘴硬道:“就是吃顿便饭而已。”
梁母將水果盘放在茶几上,含笑揭穿他:“这还不隆重?这栋別墅自从两年前收回来,您可是第一次请外人来吃饭,刚才还特意让保姆把您珍藏的那套银质餐具拿出来……”
“凡事总有第一次嘛……”王老爷子被说得有些词穷,正想找个理由辩解,突然看到窗外一辆熟悉的黑色皇冠汽车缓缓驶入庭院,连忙拿起报纸挡在面前,板起脸,假装继续看报纸。
梁母知道父亲好面子,放不下架子去门口迎接年轻人,於是笑著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玄关处。
汽车停稳后,秦浩从车上下来,手里拎著两瓶红酒——是他特意买来的,作为上门拜访的礼物。
他走到玄关门口,梁母连忙打开门,脸上带著温和的笑容:“雷先生,欢迎光临!早就想邀请你来家里做客了,一直没找到合適的机会,今天可千万別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秦浩將红酒递给迎上来的保姆,接过保姆递来的拖鞋,笑著对梁母道:“谢谢您太客气了。別的我不敢保证,吃饭我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客气。”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客厅,王老爷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报纸,站起身,故作威严地邀请:“雷先生,坐吧。”
秦浩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客厅的布置——欧式的吊灯、復古的油画、精致的地毯,处处透著低调的奢华。
他看向王老爷子,笑著开口:“王老先生,听思申说,您这次深圳之行十分满意?”
王老爷子闻言,露出感慨的神色:“是啊,这次去深圳考察了半个月,走了十几个企业和园区,只有一个感受——日新月异。以前我总觉得內地经济缺乏活力,现在看来是我错了。相比深圳的朝气和速度,上海就差得有些远了,还是太保守了。”
秦浩坐直身体,语气郑重地说:“深圳的確是改革开放的先锋,政策灵活,敢闯敢试,发展快是必然的。不过上海也有上海的优势,地理位置好,商业基础扎实,人才储备充足。我听说上面已经开始討论开发浦东的规划了,一旦浦东开发启动,相信很快上海就能跟上深圳的速度,甚至超越深圳。”
“哦?开发浦东?”王老爷子眼前一亮,身体瞬间坐直了——他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对上海有著深厚的感情,一直希望看到上海能重新焕发“东方明珠”的光芒,之前说上海“保守”,很大程度上是“恨铁不成钢”。
他连忙追问:“雷先生,你这话有依据吗?浦东开发的消息,我怎么没从香港的朋友那里听到过?”
“目前还只是內部討论阶段,还没正式对外公布,我也是从一些朋友那里偶然听到的。”
就在这时,保姆走过来,恭敬地说:“老先生,太太,晚餐已经备好了,可以上桌了。”
王老爷子连忙招呼:“那咱们就先吃饭,边吃边聊。雷先生,尝尝我们家厨师做的本帮菜,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餐厅里,长长的餐桌上铺著白色的桌布,那套银质餐具在灯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泽,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餚——醉鸡、红烧肉、清蒸鰣鱼、响油鱔糊,每一道都是地道的上海风味。
秦浩跟王老爷子坐在主位,梁母和梁思申坐在两侧,四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秦浩跟王老爷子聊起了对浦东开发的“畅想”——比如在浦东建金融区、吸引外资企业入驻、打造国际化的贸易平台,每一个想法都既符合政策方向,又充满了可行性。
王老爷子越听越觉得秦浩“深不可测”,这个年轻人不仅有商业头脑,对政策走向的判断也极其精准,比很多在商场摸爬滚打的人都要敏锐。
酒过三巡,王老爷子放下酒杯,认真地问:“雷先生,你那个『上海第一高楼』的项目,现在还缺资金吗?”
秦浩有些意外,隨即笑道:“王老先生是打算投资我们这个项目?您就不怕项目有风险,收不回成本?”
王老爷子坦然道:“做生意哪有没风险的?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要是能挣钱的项目,为什么不投?而且,我不是对项目有信心,是对雷先生你的眼光和实力有信心。你能把浩然国际做这么大,能看透浦东开发的机遇,这个项目肯定不会差。”
秦浩沉吟片刻,没有立刻答应:“这件事我需要跟萧然、杨巡两位股东商量一下,毕竟项目是我们三个人共同出资的,不能我一个人做主。我明天跟他们沟通后,再给您答覆,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等你的好消息。”王老爷子没有强求,笑著端起酒杯,跟秦浩碰了一下。
晚餐结束后,梁思申主动提出送秦浩出门。两人沿著庭院里的石板路慢慢走著,夜晚的风带著一丝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我外公提出投资,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梁思申看向秦浩,语气带著几分担忧:“刚才在饭桌上,我看你有些犹豫。其实你不用看我的面子,我外公是个商人,正常的商业行为他能理解。”
秦浩忍不住笑了:“为什么会这么想?其实我巴不得你外公参与进来。”
“嗯?”梁思申愣住了,疑惑地看著他。
“萧然和杨巡虽然能力不错,也有干劲,但在战略眼光上还是差了点,我又不能常年待在国內盯著项目进度,难免会担心他们出紕漏。你外公是老生意人,经验丰富,有他在项目里坐镇,既能帮著把控方向,也能监督项目进度,能省我不少事。”
秦浩解释道,“刚才在饭桌上犹豫,是故意的——我得让你外公觉得,这个投资机会不是隨便就能得到的。”
梁思申若有所思:“所以,你刚刚是在『待价而沽』?是这个成语没错吧?”
秦浩讚许地点头:“没错,成语用得越来越准確了。看来回国之后,语言环境对你的帮助很大啊。”
“真的吗?”梁思申开心地抬起头,路灯的光线洒在她白皙的脸上,皮肤像上好的瓷器一样光洁。
“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