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白袍与黑衣

守夜人弟兄们不加掩饰的粗粝笑语像团篝火，总能让詹姆在恍惚间暂忘心，总是能让詹姆在不觉中暂时忘怀……钉在心底的悲痛。

他唇边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循着声音缓步走了过去。

“沙莉亚昨夜嫌我太勇猛，唉，她的眼泪让我心疼，我只好把整个钱袋都扔给她了。”

说话的人带着明显的炫耀，坐在他对面的大胡子一愣：“她前几天还嫌我太快，我……我多掏了三枚银鹿才哄好呢。”

周遭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震耳的哄笑。

有着一头羊毛般卷发的另一个守夜人笑得直捶桌子，一边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她下次准还有新样榨干你们的钱袋，咯咯咯，‘地底的宝藏’之中，数她最狡猾！”

先前炫耀的守夜人立刻瞪眼：“不，我的兄弟，你这是污蔑，噢，沙莉亚她是最诚实的美人！”

大胡子点头赞同：“听听这名字，沙莉亚———多动听，她那么温柔，又那么懂我……”

“嘿，我的守夜人兄弟，那些姑娘们用的多半是新名字。”詹姆的声音插了进来，随后坐在了空位上。

“詹姆大人，噢，您别想动摇我对沙莉亚的爱。”

闻言，詹姆爵士耸耸肩：“那你得先接受她爱所有人，深情的卡恩。”

守夜人们再次笑翻了天，他们还纷纷表示会在沙莉亚面前为卡恩说好话，但是必须在事后。

“嘿，你们这帮混蛋，我会让沙莉亚到处说你们都不行，又快又小！”

“哈哈，我们会比奶酪更受欢迎，他们就喜欢又小又快的。”

“他吗的，怪不得……”

看着这些嬉笑打骂的守夜人兄弟，詹姆爵士的笑意始终没从嘴角褪去。

然而。

一口冰凉的麦芽酒滑入喉咙，那点暖意瞬间被淹没，他脸上的那丝轻松悄然敛去，被难以掩藏的苦涩所取代。

或许，当自己成为“弑君者”那一刻起，他就该披上黑衣……他的自私和贪婪，才酿成了如今的一切悲剧。

瑟曦……

不知为何，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逐渐遗忘她的背叛和恶毒，到了今天，她留给他的只剩下滚烫的往昔———他们最美好的记忆。

詹姆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喉结滚动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猜……瑟曦正在七层地狱里咒骂着他，等他到了那边，准会被她狠狠收拾。

“嘿，大人，您今天心情不错？是哪位‘地底的宝藏’有这般能耐？”

“我是自己睡的。”

詹姆摊摊手，目光扫了一圈，又道：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别忘了守夜人发誓。”

“詹姆大人，守夜人是守护王国的坚盾，我们不过是在为码头的繁荣做贡献。”

“就是就是，她们被史坦尼斯那恶棍驱逐出鼹鼠村，好不容易在这里安顿。”

“该死的史坦尼斯！难得做了件好事，噢，让我们在这里相遇！”

“哈哈哈……”

卡恩凑近詹姆，神神秘秘地道：“大人，我要告诉您一件重要情报。”

他的言语顿时勾住众人的耳朵，詹姆有些无奈地看了过去：“最好真是重要的情报。”

“我听说……”卡恩故意拖长了调子，周围的人下意识地往前倾身。

他这才用略微压低的声音，继续道：“……那些‘地底的宝藏’虽然看不上我们，但她们很乐意为您生孩子。”

他缓缓咧嘴：“她们正打赌谁能第一个爬上您的床，嘿嘿，甚至在打探能让男人发狂的药。”

羡慕又嫉妒的同时，强憋着笑，他们最后还是忍不住爆发大笑。

“嘿，狡猾的‘地底的宝藏’想要生下高贵的种啊。”

卡恩灌了口酒，点头附和：“对，她们太狡猾了，竟把詹姆大人当成种马。”

詹姆无奈地耸了耸肩：“高贵的私生子仍是私生子，她们不会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