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嬷嬷面露惊愕之色,心里却对林云嫣佩服极了。
挽月眨了眨眼睛,想问说“那要是不聪明呢”,话到嘴边,自己先想转过来了。
林云嫣叹道:“能当刀子,说明有用,有用的人才不会被随便当弃子。我拿你当刀,我没想过害你,可你最后会不会被他们当刀子,我说不准,你自己琢磨琢磨。我若是你,就会给自己多留一条路。”
嬷嬷一五一十说了:“姑娘,要不要去?”
汪嬷嬷关上门,转身与林云嫣道:“郡主,这行得通吗?
“她要是聪明,她就会来。”林云嫣道。
要是个不聪明的,那还是别来了。
她的思路全被郡主带跑了,郡主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徐夫人心思纯粹,为人和善,她知道你的存在,她之后也会为了你的事情与刘迅、郑琉商议。
说完,汪嬷嬷笑眯眯着,掉头就走了。
林云嫣这才又道:“你不用去想那些,我只是在告诉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本就失了先机,拿什么和郑琉比。”
玥娘亦步亦趋跟着郑琉。
公子的脸面往哪里放?
林云嫣观她神色,就知道她想得清楚里头关系。
郑琉压着步子,说道了这么多,眼看着到院门边上了,也不见玥娘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她先耐不住了。
玥娘垂着眼,苦苦一笑:“郡主拿我当刀。”
架子上没有多少摆件,显得很是寒碜。
站在外头的是一个眼生的婆子。
再不争不抢的外室,在亲眼看到寻上门的正室之后,心态上都会有些变化。
林云嫣请玥娘坐下:“这么看着,确实与我们姻亲家的姐姐很是相像。”
哭得乏了,嬷嬷伺候玥娘小睡了会儿。
“您让我给您请安吗?”玥娘抬起眼来,“我以为,您看不上我这种人给您行礼。”
“不厉害也行,起码不费几个银钱。”
她不用与郑琉表真心,公子知晓就行了。
柜子里倒是挂着一排衣裳,只有几件是新做的,余下的只看那色料子就晓得是进京前就有的,京里就没兴过这种。
奴婢不是质疑您说的话,您话里句句是道理,可这男女之事、不是光靠道理就行得通了的。
想是这么想,嘴上,汪嬷嬷道:“怎么说到太子头上去了?我们主子另有其人,你们也不用怕遇着什么歹事,轿子坐不坐随你们,就约在前头街口那家茶楼的天字雅间,茶楼生意挺好,你看着不对大喊大叫就是了,店家一准冲进来,还有那么多客人,我们主子体面人,不会自毁名声。”
天字雅间。
我不能伸手管刘家里头事情,哪怕之后我与国公爷完婚,我也管不到刘家去。
“刘迅真是,养都养了,也不给点好的。”
一面走,她一面毫不避讳地与苏嬷嬷说话。
玥娘低头不答。
玥娘脸色白了个透。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被女人看到他力所不及的地方。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门外,正是玥娘主仆两人。
“说到底也是刘迅没见识,叫这么一个没本事的给笼络住了,但凡他多见识见识厉害的妓子,说不定家里都被搬空了。”
可郑琉不会容忍你,她还会恨屋及乌,怨上徐夫人。
真心换的得是真心。
“嬷嬷,我该怎么办……”她问。
至于对方的身份……
郑琉瞥了她一眼,而后,扶着苏嬷嬷的手往外头走。
可她愣是没有想到,郑琉来了后没吵也没闹,反而是一屋一屋地查看、打量。
林云嫣听了汪嬷嬷的回禀,抓了一大把瓜子给她:“妈妈听会儿书,底下这说书的,说得还不错。”
再想那太子……
国公府与刘家是不往来,但我很担心徐夫人。
“呦,”她松开了手,嗤笑道,“原来不是拿笔点的?那你这命,真就挺苦的。”
玥娘一愣。
玥娘浑浑噩噩地走出了雅间。
玥娘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根本就是根蜡烛。
她还是有把握的。
玥娘脸色一白:“先机?真论先来后到,我与公子……”
“长的倒是一脸妖娆样子,那颗泪痣是不是拿笔点的?”
被太子踢了一脚?明知道是郡主坏事又无可奈何?
她若明晃晃去和公子说……
这对主仆一走,一直躲在一旁的嬷嬷才出来,三步并两步把院门关上了。
这两人都是女扮男装。
衣着光鲜,远在郑琉身边那嬷嬷之上;圆脸喜态,看着就是个和善脾气。
奴婢看她那样子,对那刘公子感情深厚着呢?回头叫男人哄两句,指不定就……”
她不敢猜,只看着比郑琉都贵气许多。
那嬷嬷一听这话,脸色一白,惊道:“莫不是太子殿下……”
玥娘说到一半,却见林云嫣笑盈盈着竖起了一根手指,比在嘴边,一副让她噤声的样子,玥娘只好闭口。
另一厢,玥娘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坐在桌边,好一阵出神。
苏嬷嬷陪着郑琉过来,见她没讨到好,亦十分着急,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
就这种直白的高低落差……
边上还有几件男装,应该是刘迅放在这儿的。
得罪不起啊!
她满肚子的故事,无处去说!
“您就不担心我都告诉公子吗?”玥娘咬着牙,问。
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她平日吃穿用度在这市井之中也不算差的了,但在贵府出身的郑琉眼中,那番差距明明白白。
用的家具、桌上的茶具,朴素至极。
她对公子说的也都是真心话,只要有个栖身的小院,能不饿肚子,能时不时见到公子,她就足够了。
那个审视的眼光,以及其中透出来的鄙夷,着实让她不太痛快。
玥娘讶异。
扔下这句话,郑琉示意苏嬷嬷打开院门,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郑琉那两下极其用力,她眼角疼得厉害。
“刘迅也是个狠的,”林云嫣道,“我那位与你有些神似的姐姐,险些叫人算计去了,你觉得是谁在算计,又想把她献给谁?”
您只管与她虚以委蛇,不得罪她、不断了这条路。
若公子事事向着您,那新奶奶掀不起风浪,您就当没有这回事,若公子伤了您的心,您也不至于寸步难行。”
这厢,玥娘正在惴惴;那厢,刘迅听郑琉侃侃而谈自己在水仙胡同的见闻,听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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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