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对嫌犯进行长时间的拘留,不作出起诉或者释放决定什么的,这有点反常。”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是肇事逃逸。”
妃英理叹口气,“我的委托人撞了人以后逃跑了,不过在之后又自首,还积极赔偿取得了家属谅解……”
“按理来说,是可以保释的,可是这位检察官貌似有其他目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
“藤野君,你找我有什么事?”
“找一家咖啡馆聊聊吧。”
…………
“被自己女儿误会的感觉不太好受吧?”
“没有,只是误会而已,说清楚就好了。”
“那妃律师你的心态还真是不错。”
一家咖啡厅,藤野和妃英理落座,点了两杯咖啡,开始攀谈起来。
藤野主动提起了前几天的事情,想想的话,被自己女儿误会出轨什么的,估计是个老妈都会感觉心里面难受。
不过,妃英理貌似并不在意。
嗯,可能是接受自己傻女儿有点呆的设定了。
藤野并没有卖关子,而是选择直入主题:“我今天来找妃律师,其实是想聊聊小兰的事情。”
“……?”
妃英理眼神变得狐疑了一下,有点不太理解说小兰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脑袋里面闪过了无数的想法:
这小子和我们家小兰搞到一起了?
来跟我这个丈母娘对话了?
正常来说不应该啊……
想了想,藤野平时和自己傻女儿,看起来也就是朋友的样子。
相比起自己女儿,女儿的好闺蜜,那个金毛叫红叶的小丫头,貌似才更合理一些才对……
然后,在妃英理的疑惑当中,藤野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道:“我觉得,小兰其实也挺辛苦的。”
妃英理闻言缓缓点头,好像是在认同,但是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一种通用的手法。
因为,她不明白,对方在说小兰哪里辛苦。
藤野见此,便直白道:“您和毛利老哥分居,应该是在小兰六七岁的时候吧?”
“……”
妃英理闻言眼神中泛起一抹思色,在想了想之后,点头应声道:“差不多,那时候她才上小学。”
“说起来,有十年了吧。”
藤野想了想,继续问道:“这十年以来,小兰应该没有少撮合你们?”
“嗯,没少撮合。”
妃英理应了一声,回忆道:“虽然成功了几次,但是最后总会被那个瘪三给搅乱。”
听着她的话,藤野又问道:“说起来,小兰在妃律师你离开以后,一直都在一个人照顾毛利老哥来着?”
“我以前还在好奇,小兰这么小个姑娘,怎么还会干家务还会做饭的。”
“但是想想的话,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事,而练出来的吧。”
藤野说到这,叹了口气:“毕竟就毛利老哥那样的,小兰要是不学会做家务做饭什么的,估计能被饿死。”
“是啊……”
妃英理点点头,对此颇为认同:“那家伙离开了别人根本就不能生活自理,要是没有小兰那孩子照顾,估计早就不知道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了。”
她不由得低声感慨:“小兰那孩子,确实是个懂事好孩子。”
“是好孩子,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从来都不想成为一个这样的懂事好孩子?”
藤野附和了一句,接着又话锋一转,沉声道:“从你们两个分居以后,七八岁的她就要开始承担起家庭内母亲角色的重担了,做饭打扫家务,顺带着,还要承受父母分居的压力什么的……”
“她不是自己懂事,而是被迫懂事。”
“你不觉得,你们两个这样对小兰那孩子很不公平吗?”
“……”妃英理闻言一阵沉默。
紧接着,藤野又继续道:“我想象不到,她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但,就她现在的模样,我觉得,应该是悲伤更多一些。”
“即便是现在,她也还是会给我一种悲伤感。”
“她今年十七岁,按理来说应该是个十七岁朝气蓬勃的少女,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很多的感觉,但偏偏没有青春的朝气……”
“她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反倒是更像是一个已经结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庭主妇的样子。”
“给人的感觉太成熟了,太过于懂事了。”
“我学过一些心理学,也分析了一下小兰。”
说着,他看向妃英理:“在我看来,她虽然看起来很乐观,很成熟,很温柔的样子。”
“但是,扒开那个成熟的外壳,她的内心,却是个脆弱的不行的小女孩。”
“这一抹脆弱,被一层外壳给包裹住,表现出的是淡淡乐观的样子,可这乐观却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
“这种感觉,就很矛盾。”
“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人因为无法改变事实,而被迫接受努力坚强起来,心里明明难受的不行,但是却只能微笑着流泪。”
“毕竟,就算是不接受,事情也无法改变。”
“也就是说,哪里有什么懂事,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
“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一个被塑料壳包裹起来的西瓜被当做足球踢,外表看起来还是圆润光滑的,但是里面却早就已经破碎不堪。”
说到这,藤野叹了口气:“如果不乐观一些,不懂事点,恐怕这孩子早就崩溃了。”
“……”
妃英理听到这,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紧。
藤野端起咖啡杯,继续轻抿一口:“前段时间,小兰怀疑你的那件事,其实也是因为这点。”
“她太害怕了。”
“从小,她身边的同学,就一直在说,她的老妈抛夫弃女一个人跑掉了,她是个没有妈妈要的孩子。”
“她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但是,最后事实却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着她确实是这样。”
“这些话就好像梦魇一样,弥漫在她的身边,她害怕有一天真的会成为周围人说的那样,本能的就想要避免,就只能想尽办法撮合你们两个。”
“以至于说,十年以来,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即便是失败了,也不会放弃。”
“我发现,她的记忆力并不是很好,甚至于说,关于你们两个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不清。”
“在心理学上,这种叫做自我防卫机制。”
“人会忘记让自己痛苦的回忆,来保护人。”
“而触发这种机制,需要人本身就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在十年间不断积累,不断的失败,这种恐惧害怕的情绪不断积压,不断变为实质,我想,她的情绪,她的心理,早就已经破碎不堪了。”
“甚至于说,现在只是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让敏感的她积压在内心的情绪彻底爆发……”
说到这,藤野直视向妃英理,双手握住咖啡杯:“她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因为害怕。”
“因为她怕,她怕自己真的成为周围人说的那种孩子。”
“她怕,你真的不要她了。”
“她怕,自己的父母真的离婚。”
“……”
妃英理眼神中波光闪烁,手中攥着的咖啡杯,攥的更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