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是什么能够让一个女孩，微笑着说着感谢和世界告别？那模样就像是知道自己死定了一样。
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漠的脸。
那个叫做楚子航的少年头发有些湿润散乱，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烧光，可他撞上的胸膛上却没看见半点灼烧的痕迹，火焰对于这个少年来说似乎没有半点伤害。
麻生真脸上不知为什么流露出一丝微笑。
一旁的凯撒面无表情的说着，他伸手若无其事的扣下嵌在肩膀中的子弹，目光冰冷的转头，看着那个王八蛋。
可他刚退后几步，却发现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
“第一，人的生命不分贵贱，拯救一个人和拯救世界这样的选择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与其浪费生命去救一群不认识的人，我更愿意去救我想救的人。”
“啊这个啊？看见了啊，怎么了？”路鸣泽理所当然的点头。
凯撒眼里的金色更加浓郁。
麻生真，十八岁，风华正茂。可惜的是她从小就不讨人喜爱，连她的父母都不爱她，离异后就一直跟着奶奶，也许奶奶是世界上唯一爱着她的人。
“闭嘴臭弟弟，现在我来教你做人的道理！”路明非黑着脸爬出井口，指着面前的小孩鼻子指手画脚。
剧烈的轰响响彻天际。
“大晚上的叫我干嘛？”
其实在刚才她就听见了，后面传来的怒吼，楼下只有两个少年，想必是剩下的一人早就已经偷偷摸进来想要救她了吧？
瞬间，仿佛死神一般从天而降。
路明非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夹杂着言灵的力量，女孩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她极力的想要睁开眼，似乎想将眼前这张脸刻在脑海里。
他愣愣的回头。
麻生真静静的悬停在半空中，坠落的雨滴包围着她纤细的身体，画面定格在这一刻，透过雨幕看上去像是被水晶棺封存的公主。
细密的鳞片开始浮现在他身上。
“……”路鸣泽耸耸肩。
远处响起的稀疏枪声，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男孩，他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开枪，烈火里燃烧的男孩已经没有了声音，是她害死了他吗？楼下朝着烈火前进的金发男孩张开双臂不惧枪林弹雨，为什么这么傻呢，明明不用管她的……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和他很像，唯唯诺诺的缩在收银台里，脸上写满了不安。
近了……近了……
因为她的心里早已清楚了自己的结局。
“救她？开什么玩笑？”路鸣泽有些疑惑的歪头，“我的能力可不是用来救一个普通人的啊！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为了一个普通女孩浪费四分之一宝贵的生命吧？”
奇怪，为什么心里没有怨言呢？麻生真自己都很好奇。
细密的鳞片总算是爬上了他的脸颊，这副模样要是被这个女孩看见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吧？
“干得好，路明非，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半秒之间间隔的……是生死。
他还记得这个女孩曾经试图将他塞进更衣室柜子里，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啊，明明被他们卷进麻烦的事情里，还想着怎么帮他们。
或许是为了再见见他们吧，说声没来得及的告别。
可凯撒耳边却拉响了警报，他的镰鼬们传回来了一道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的阴险笑声。
他又想起女孩述说的身世，是个可怜的女孩，她的父母也不要她了呢……家里只有一个奶奶。
时间开始流逝的那一刻，麻生真轻轻落在一个人怀里，她感觉雨过天晴，浓雾中似乎升起了驱散一切的太阳。
嘶吼的蝰蛇被扼住了咽喉，它的獠牙无法触碰眼前少年怀中的女孩分毫。
猴脸男人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太突然了，那个叫做路明非的少年如同瞬间移动般救下了麻生真，就连撞上去的蝰蛇都被一手拦下，简直是个变态！
“你……你们……”
剧烈的踩踏声在凯撒脚下响起，为了确保跳跃的高度他一脚踩塌了厢式货车的车厢，朝着半空中的女孩猛然跃去。
她其实至今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抓回来。
猴脸男人被这两双黄金瞳瞪得头皮发麻，有些紧张的退后。
凯撒拼命的伸出手，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暴血状态下的他有信心即使硬抗猎枪铅弹也不会死！可就是这一枚细小的子弹让他的动作迟疑了半秒。
周围的弹幕也变得稀疏了，一切似乎都无比的顺利，路明非的火力压制十分有效，那些小屁孩在我们的王牌狙击手枪下只能抱着自己发抖。
暴血二度。
“哦？”路鸣泽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抬起头左顾右盼。
“啧，”路鸣泽咂嘴，“行吧，不过既然要做，就给我做的漂亮一点，你这杀鸡用牛刀，要是做得不漂亮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去吧……碾碎他们！”
“你看，一把小小的手枪就能粉碎你所有的骄傲，加图索家的少爷不过如此！”
凯撒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他从那些繁琐的日语中抽出了几个能够理解的单词。
高跟鞋被烈火吞噬，燃烧的烈焰像是她张开的翅膀，她飞起来了，晶莹的泪光从眼角滑出，消散在烈焰中。
等她仔细看清楚，才发现，那是一双璀璨的金色眸子，怀抱着她的男孩猛然睁开了双眼，如雨幕中升起的太阳一般温暖。
她想起了在雨中与那个男孩的告别，直到最后，那个男孩说让他快回家，他们会吸引注意力的，他们做到了，本以为不会再见面了，可是命运这东西总是如此弄人。
“傻哥哥，你用四分之一的生命救了诺诺，现在又用四分之一的生命救这个女孩，怎么感觉你每次都是为了别人啊……下次我是不是制造出需要你英雄救美的场景，这样你就能心甘情愿的把命卖给我了？”路鸣泽微微摇头，“你就不能自私一点，霸道一点？这样我跟你交易的时候也能开心一点。”
所以，还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一声不同于猎枪的枪声响起，一支手枪的枪口喷射出炽热的火舌。
楚子航瞪着金色的瞳孔俯视着眼前的猴脸男人，目光同样的冰冷。他为了灭掉身上的火去了一趟土耳其浴室费了一些时间，出来之后就顺手放倒了这些暴走族。
或许是她在最无助的时候，这几个男孩闯进了店里，或许是今天她经历了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冒险。
“no！shit！li disprezzo！”凯撒激动的骂出母语。
“干活了！”路明非的声音有些焦急。
猴脸男人此刻才反应过来，他身边的暴走族们都已经倒在地上，那些女孩也已经不知所踪，应该是被楚子航绕后了。
他一步步的后退，可不论他退到哪里，都被这三个恐怖的家伙围在中间，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猴脸男有些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上，双腿之间再次流出淡黄色的液体，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被吓尿了。
绝望逐渐在他脸上不断蔓延，此刻他多希望自己真的能够晕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