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冷冷地说道：“别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同样无聊的女人。”

“哦？”

说实话，在那座城市里，您和您身下这座不讨喜的神像简直格格不入，宛若一个被摆在名家展览馆里的粗糙劣质品。

波什目光一凝：“愿闻其详。”

墨做出了简短而直接的评价。

“我该怎么做……”

波什沉默了良久，终于，他眼中那冰冷的愤怒逐渐敛去，紧紧抿起的嘴角开始逐渐上扬，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令人如浴春风的轻快表情上，莞尔道：“好吧，我令人厌恶的主人，事实上我也装得有些累了。”

“我知道了。”

波什耸了耸肩，轻快地说道：“我只是……呵，该怎么说呢，睡醒了而已。”

“……”

波什遗憾地摇了摇头，翘起双腿倚在背后的白骨龙角上，苦笑道：“我知道你每天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某种诡异的不设防状态，而就在不久之前，我错过了将你毁灭的最好机会。”

墨依然平静地看着他。表情没有半点波澜。

然后，转化开始了，在某种糟糕的影响下，这间墓室在我自己的影响下化作了金碧辉煌的殿堂，那是身为黄金龙种的我第一次踏入巨龙之傲主峰，走进那象征着龙族万载辉煌的殿堂时最先看到的一幕，那时的我野心勃勃，尽管只是个毛头小子，却做起了带领巨龙再次开拓辉煌的美梦。

“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檀没有说话，也没有重新合上双眼，只是平静地静候下文。

波什瞪大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难道是您的恋人吗？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吧不会吧，您这种人难道也会有恋人吗？”

最终，这里变成了宛若废墟般的巨龙之傲，哈哈，用您之前告诉我的话说，现在这里已经改名叫做龙族之末了吧，我在这里看到了太阳王朝那无敌的军队，我再次目睹了那些熟悉的同族哀嚎着陨落，我看见大地在震颤，天空被撕裂，不可一世的巨龙走投无路地仓皇逃窜，我看见自己坐在摇摇欲坠的王座上，茫然地见证着自己的世界分崩离析，见证者自己的天真。

波什先是一愣，然后目光一凝，忽然弹出一团暗金色的‘龙炎’，笔直地向与其处于同水平面的墨高速袭去，并在同一时间露出了无比错愕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料到自己真的能弹出那蓬虽然并没有什么太大杀伤力，却依然可以被划分为‘攻击’范畴的炎光。

“没有比如，因为你我都很清楚，已经趋于‘完整’的你，伟大的末代龙王波什·伽隆并不会对我出手。”

墨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只是你的梦已经醒了，看看周围这一切吧，这才是你现在的本质，亦是你在漫长旅途中的终点。”

墨无视了波什狭促的叫声，继续向前走去。

“我本可以体面的死去。”

“很高兴你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

“我本可以永远活在世人眼中的真实里。”

“因为我需要你的力量，以及长眠于此的，所有龙族的力量，去做一些身为错误应该做的事。”

“……”

“无聊。”

“如果我刚才知道自己已经能够违背你那个似是植根于我灵魂的禁制，我绝对倾尽自己最强的力量对你发动攻击……”

“您应该是想离开我的墓室吧？”

墨平静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位瞳色与发色都已经化为漆黑，不断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龙王：“那么现在，亲爱的波什陛下，你可以卸去那令人作呕的伪装，凭借自己的意志而非所谓的理性与责任感与我对话了吗？”

墨玩味地笑了笑，轻轻拍了两下自己座下的神像，不甚在意地说道：“如果你确实有想自己刚才说的那样，趁我处于那种状态时试图对我发动攻击，哪怕是像刚才那样宛若玩笑般的攻击，都会导致非常糟糕的后果。”

“兴趣使然罢了。”

“没错，如果我并没有得知进入这间墓穴的方法，你确实可以体面的死去。”

“或许吧，至少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代表过正确。”

“现在，你竟然让我也变成了一个错误。”

波什的错愕并未持续太久，这位心理素质极佳的末代龙王只用了几秒钟便平复了自己跌宕的心情，并在平静下来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后悔了……”

波什疲惫地睁开双眼，向墨问道：“我该，怎么做？”

墨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无温度的话语中似是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与此同时，一道通体漆黑的六边形立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其身前，间不容发地截住了那蓬足以瞬间焚灭任何一个中阶职业者的火焰，然后立即消散在了空气中。

“糟透了，没办法再糟了。”

“没错，如果我没有造访这里，你当然可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您走反啦。”

“……”

第九百七十九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