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一边用让人眼缭乱的速度输入命令，一边死死地盯着己方已经彻底截断了红方主补给线之一的右翼部队，让那个几乎没怎么被打薄的蓝箭头笔直地冲向某个方向。

无论是理查德还是安德烈，都觉得已经十四岁的特蕾莎不应该总跟他们这样的老人打交道，而是去交一些年龄更加相近的朋友。

“嗯。”

“如果小特蕾莎认为那样就‘来得及’的话，咱们就试试看吧。”

“后悔什么？”

“好。”

“如果按刚才那把的规则……”

终于，还是安德烈打破了沉默……

于是乎，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她只是一个虽然很怕生，也不太善于和别人交流，但依然非常正常的女孩。

虽然没法跟大多数普通人比，但特蕾莎终究不再孤单了，也如安德烈和理查德所期望的那般，开始以‘普通女孩’这一身份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第二局我还是用的二十分之一的水平，输了。”

在那之后，曾在银色同盟服役了三十年之久，有着【铁帝王】之名的名将安德烈·卡里宁跟小特蕾莎打了整整十七盘。

“是啊，一个九岁女孩仅靠运气就揪出了安德烈·卡里宁的指挥中心，这种事谁会信啊，但是……”

安德烈的声音同样有些嘶哑，沉声道：“我当时正准备对你进行一轮试探式袭击，因为兵力调配过于频繁的原因，左翼附近的补给线大概会有不到短短半小时……也就是说在推演台上不到两分钟的防御漏洞，这是无法避免的。”

“这怎么可能！”

“嗯。”

走进理查德的办公室后，安德烈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他也被那个有关战争的顾虑折磨了整整一宿，所以当场就想跟前者翻脸，然而在小特蕾莎蹬蹬蹬地小跑到他面前，并在险些摔了个大马趴后表示想跟‘没之前凶恶的大叔’玩一玩推演后，安德烈冲到沙盘前的速度简直堪比身后有一枚地精高爆弹在追。

理查德轻哼了一声，直到安德烈已经拉开了门，迈出一半后才缓声道：“我有些后悔了。”

理查德沉默地点了点头，面色很是凝重。

“……”

安德烈罕见地笑了，他微微颔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朋友’：“我明天会早点过来。”

特蕾莎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至于具体有多聪明，我们可以理解为如果【丹奴军事学院】的图书馆也诞生了一个书灵，那特蕾莎懂得绝对不会比后者要少。

“喂……”

“你是指推演？”

战绩是八败九胜。

特蕾莎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开朗了起来，她变得爱笑了，也变得粘人了，甚至还会主动让理查德读睡前故事给自己听，而让理查德欣慰的是，女孩虽然很喜欢推演游戏，但比起《一千零一仗》、《史上著名战役集锦》等读物，她更喜欢听那些公主与王子、公主与巨龙、王子与巨龙、王子与王子的浪漫童话故事。

“应该就是这个时候！”

“嗯……”

“我是指战争。”

“你不会真觉得我会跟一个九岁的孩子认真打吧？”

“第一局，我大概用了二十分之一的水平吧，赢了。”

“特蕾莎注意到了…….而且……”

“或许我不该答应教她的。”

“那就好办了。”

理查德豁然起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理应被安德烈左翼掩护、此时此刻却几乎等同于不设防的补给线，声音干涩地问道：“你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的特蕾莎终究也是同意了。

正如理查德说的，那个饱受过去折磨的女孩，确确实实迈出了她的第一步。

安德烈替理查德说出了后半句，往两人手边的杯子中各斟了半杯酒：“没错吧？”

从客观角度来看，安德烈好像是赢了，但他的对手可是一个只有九岁，半天前连推演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

作为特蕾莎呆了八年的‘家’，【丹奴军事学院】自然是唯一的选择。

十四分钟后

“就会这样。”

安德烈打断了理查德，沉声道：“我们尽可能完全重复上一局的起手操作，只要找到节奏，还原当时的场面并不困难，然后再匹配上那孩子说话时的战况，应该就能看出点什么来了。”

总而言之，从那一天起，特蕾莎慢慢改变了。

“我们目睹到了一个饱受过去折磨的可怜女孩迈出了第一步，仅此而已。”

“你知道，我现在再想什么吗？”

没错。

“如果可以的话，永远都不要让我跟那个丫头打第十八盘。”

在特蕾莎专心吃完饭的档口，理查德悄悄向安德烈问道：“你应该是放水了吧？”

安德烈点了点头，沉声道：“那我们两个就验证一下吧，现在开始复盘。”

“……嗯。”

“所以说，我们目睹了什么？”

事实上，她也确实交到了一些朋友，比如在特蕾莎刚入学时只有二年级的福斯特·沃德与莲·鸢蕊，比如今年过后就要毕业的卡鲁兹·韦伯和梅丽·玛欧，比如同宿舍的芊鸟·耀以及班上的几个女生。

“拦不住了。”

“……”

特蕾莎·塔罗沙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充其量可以说是个聪明善良怕生内向温柔可爱的普通女孩。

只要不让她坐在指挥席或沙盘前的话……

【魔女】就不会苏醒。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