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特蕾莎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喜欢黑梵先生，至少也应该隐瞒这件事，告诉黑梵先生的话，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大困扰的，特蕾莎明知道这一点，但还是说了，而且也没有后悔。”

“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我姑且在指挥推演这方面还算有才华，事实上，就算抛开推演不提，单看那些确实存在于历史中的战例，我也能轻易从里面看出很多别人看不出的东西。”

“是呀，所以你让我看到了……什么才是你觉得‘对的事’。”

……

少女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抬起小脸对墨檀笑道：“我之所以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是因为如果能再来一遍的话，我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还是会让福斯特前辈他们帮忙混进比赛，还是会向黑梵先生吐露心迹的……”

墨檀当时就急了：“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墨檀：“……”

结果少女却轻轻掩住小嘴，眼中闪过了一抹可爱的狡黠之色：“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黑梵牧师……唔，不让叫前辈的话就叫你黑梵先生好了，不过这句话从黑梵先生你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欠缺说服力哦。”

特蕾莎吐了吐舌头，随即暂时放过了肩膀上那漂亮的麻辫，搂着自己的双腿轻声道：“就像一个优秀的画家能够通过另一个画家的作品了解后者，就像一个优秀的吟游诗人能够通过另一个诗人的文字了解对方，你没有办法骗自己说特蕾莎是一个无能的指挥者，你也没办法否认自己在这个领域的才能，不是么？”

根红苗正的曙光教派牧师，数次聆听到神谕而且正与圣女殿下绝赞热恋中的‘黑梵牧师’眨了眨眼：“怎么说？”

“我很想反驳你。”

“荣幸之至。”

特蕾莎一边捂着确实疼得要死的小屁股，一边银牙轻咬着对墨檀皱了皱鼻子，然后忽然涨红了小脸，用脚尖蹭了蹭地面：“不过……之前就已经被黑梵先生看光了……所以倒是也没关系……嗯……只是嫁不出去而已……”

完全无法给人紧张感的某人讪讪地笑了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我只是觉得有些话一开始就说明白会比较好。”

少女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道：“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而且已经给黑梵先生、福斯特前辈和莲前辈添很多麻烦了，但我还是这样做了，所以特蕾莎肯定是个坏女孩。”

“哦？”

尽管心底已经信了特蕾莎九成，但墨檀依然倔强地摇了摇头：“归根结底，我只是尽可能地去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而已。”

特蕾莎用麻辫轻轻挠着自己光洁精致的下巴，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幼兽般斜着蜷缩在椅子上，低声道：“其实黑梵先生你也有类似的能力，只不过……可能是身为女孩子的原因吧，我眼里的东西可能会更感性一些。”

好吧，事实上特蕾莎刚才确实没想那么多，之所以会摔倒完全是因为她那超差的身体协调能力而已。

“呃？”

笑过之后，特蕾莎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一个没站稳呯地一声摔倒在地。

“咳！”

并不算漫长的沉默之后——

墨檀沉默了一下，然后却是摇了摇头，含蓄地说道：“这……果然还是不太合适，毕竟特蕾莎你是学园都市的学生，而我是曙光教派的神职者，前辈这种称呼多少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少女语出惊人，对表情愕然的墨檀俏皮地笑了笑：“我想曙光教派应该不会拒绝特蕾莎·塔罗沙这样一位优秀的年轻人的~”

“诶？”

“因为黑梵先生你的信仰并不坚定。”

特蕾莎用笃定的口吻轻声嘟囔了一句，白皙纤弱的右手依然在摆弄着麻辫：“说的更准确点，黑梵先生你看待信仰、教会和神祇的目光要比多数人更加客观，而客观和信仰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一组反义词。”

墨檀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一边跟语宸发消息，一边分心问道：“比如说？”

“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黑梵先生……哇啊！！”

“呵呵~”

墨檀点了点头：“然后呢？”

墨檀默认似的没有说话，除非他蠢到家了，否则这会儿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和语宸只是在游戏中迫于情势假扮情侣而已。

“好女孩与坏女孩的区别，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泾渭分明。”

特蕾莎一边轻轻捋着自己的麻辫，一边面色微红地小声道：“毕竟你比我年长，而且刚刚又在我最擅长的领域赢了我。”

“不不不，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呵呵……虽然是实话，但却出乎意料地并不是很伤人呀。”

特蕾莎皱了皱鼻子，嘟起了小嘴。

尴尬的五秒钟后——

墨檀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不是的，黑梵先生。”

“战例只是战例而已。”

“呃……”

终于，说到最后这句话时，特蕾莎还是害羞地垂下了头。

墨檀面无表情：“我不信。”

少女先是歪了歪脑袋，随即轻点着下唇说道：“这个嘛……嗯，我昨天晚上有看过黑梵先生你所有的战例哦。”

“黑梵先生你就不能假装信一下吗！”

“嗯，我已经猜到啦。”

“黑梵先生刚刚还默认了自己的信仰不是那么坚定……”

“千真万确！我愿意对曙光女神发誓！”

过了好几秒，实在看不出来对方是否在开玩笑的墨檀才摇了摇头，苦笑道：“信仰可不是儿戏，特蕾莎，我是认真的。”

“所以，就算黑梵牧师再怎么用自己觉得残忍的方式拒绝特蕾莎，也没关系哦。”

“压力太大了啊……”

“这个还请自认倒霉哦~”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