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刚刚发生的一切也是这样，先生绝对不会没考虑到对方拥有能够轻松杀死己方三人的实力，他之所以会以这种近乎于不设防的姿态赴约，其根本原因还是先生有信心不会出事。
“格调？”
而事实，恰好也是如此，交易进行的很顺利，对方似乎也没有动手的打算，一切都在正确的方向发展，一切都没有超出科尔的预计。
“抱歉，这孩子没有什么恶意的，她只是太单纯了。”
墨檀洒然一笑，直接步履轻快地向里面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没问题，不过最好就咱们两个人。”
墨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只不过我之前姑且跟你们打过几次交道，觉得……嗯，实话实说，你们的格调着实有点太低了。”
带着自己却依然算是‘不设防’这种事，真的可以接受吗？
科尔笑了笑，面色稍微有些发白：“不如说我直到现在才真正清醒了过来。”
……
“两位无需紧张，我之前不是说了么，自己现在并没有用【蝮蛇商会】执事的身份与诸位打交道。”
“呵呵……”
她是真正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当然有资格作为先生的追随者。
就在这时，莹却突然打断了莉兹，抬起右手的枪刃指向墨檀：“而且正准备摸你的腿。”
或许是因为自己每次都能把先生交代的事做好？
莉兹也双手按着膝盖微微弯腰，好奇地歪着脑袋问道：“是啊，您没事吧？”
科尔闻言依然没有放下戒备，只是沉声说道：“我当然知道先生深谋远虑、算无遗策，也知道他既然愿意找您交易，就说明您值得信任，但作为他的追随者，我同样有我的职责。”
男人哑然失笑，轻抚着莹的肩膀说道：“你真的认为自己只是身体素质比较好一点而已吗？”
但自己有么？
或许过去的自己有，但时至今日，伴随着先生的格局越来越大、实力越来越强、影响力越来越高，自己已经开始渐渐掉队了，自己已经开始慢慢跟不上节奏了。
“呵呵，原来如此，是被打击到了啊，不错不错。”
“呵呵，不用这么警惕。”
莹十分知趣地点头应下，随即小声道：“那个……其实莹有存零钱……不用大人您再……”
科尔有些慌张地半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把墨檀扶了起来：“您没事吧？”
“简单来说就是作为恶党，却并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美学，明明有着不错的底蕴，却仿佛肮脏的鬣狗般令人作呕，真心挺催吐的。”
男人笑了笑，然后便跟着墨檀走向了胡同深处。
或许是自己对标大多数人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进步速度很快？
墨檀站起身来，一边拍着自己长袍上的灰尘，一边将目光投向刚刚揭穿了自己卑劣想法的莹，然后……对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rua！！”
科尔面色一僵，心底骤然涌起一股无名之怒，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以反驳。
少女身后的男人笑了笑，随即便冲胡同深处扬了扬下巴：“方便聊两句吗？”
蜘蛛女士、福斯特先生、莲女士、霍乱先生、特蕾莎女士、君芜老板、沐雪剑女士……当他们一个一个成为先生的助力时，自己呢？
在先生的照拂下安逸度日，这就是自己报答恩人的方式吗？
科尔·舒伦，其实是一个这样的人吗？
正如那个男人之前所说的，如果他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让那个女孩轻松杀死己方三人。
对方却仿佛能够读懂科尔思想般笑了起来，倚在冰冷的石壁上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我们【蝮蛇】商会的名声一直不太好，嗯，准确点说简直是出了名的不好，什么勾当都干不说，黑吃黑这种事几百年来也是屡见不鲜，所以大部分人才会对我们唯恐避之不及，但是……相信我，伙计，你那位‘朋友’比你更清楚这一点。”
那，自己呢？
自己算什么？自己一直都在做什么？自己有什么不可替代的素质吗？自己能够令先生安心吗？自己始终以追随者自居，但又有哪个追随者会像自己这般没用呢？先生信任自己不假，但那难道不是因为先生从来都没去考虑那些自己做不到的事吗？
不仅如此，科尔作为墨檀的贴身马仔，业务能力方面也可以说是相当在线，就算墨檀经常会给他一些光听就觉得棘手的任务，他最终也能很好地解决问题，是一个特别令人省心的多面手，这种事就连墨檀自己也是承认的。
莹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继续锁定着莉兹和科尔的气息，紧紧地握着手中那对枪刃。
“马仔？”
或许是自从追随先生后几乎没有遇到过危险？
这些几乎都是客观事实，毕竟作为一个普通的乡下少年，科尔的提升速度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简直不讲道理，要知道他的硬实力可是在短短半年内就从初阶冲到了高阶，而且还是那种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的晋阶，不存在拔苗助长或根基不牢靠之类的问题。
莹歪头蹭了蹭对方的手背，低声道：“无关紧要，莹不会蠢到没事伤害自己的。”
给自己放了手血算是冷静了一下的科尔也不矫情，微微颔首道：“那就麻烦莉兹女士了。”
对方沉默了半晌，才缓声道：“所以说，您也跟绝大多数人一样，不耻我们【蝮蛇商会】的行事风格？”
“那是自然。”
双方之间是存在客观差距的，而且绝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抹平的差距。
墨檀先是对莉兹咧嘴一笑，随即便转头看向科尔：“不要大惊小怪的，我……嗯？你这个眼神很不错嘛，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原来如此。”
“你有意见？”
“恰恰相反，我深表认同~”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