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7章 生死状

不介意大家高呼神名？

但是必须要在践行完命令后？

这句话乍听起来意思就不是很对劲，仔细一想的话，根本就是——

“在践行完命令之前……需要把对神明信仰放在次一位。”

菲利普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墨檀：“对么？”

“不完全对。”

墨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人畜无害：“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甚至还要暂时把信仰放在第二位、第三位乃至更往后面一点。”

而听到这番放在当前环境下可谓大逆不道的言论，无论是菲利普还是埃弗里竟然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冷静，甚至有点不符合身为圣子的身份。

因为一个众人早在之前就已经达成共识的先决条件，即丰饶圣子菲利普殿下之前所提出的‘可以用不那么委婉的方式聊一下’。

而在那之后，公正圣子埃弗里也向墨檀表示可以‘直接点’。

墨檀立刻大力摆手，连声澄清道：“不不不，我一直都觉得两位殿下肯定不会怕死。”

“我也一样。”

埃弗里：“……”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埃弗里眼睛一瞪。

墨檀有些不安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便无奈地摊手道：“我的意思是，我这次前往敦布亚城并不打算只是小打小闹，而是很认真地希望为我们圣教联合割掉那个毒瘤。”

埃弗里微微颔首，面色凝重地向墨檀问道：“但这可能吗？”

“我回去就跟上头说，黑梵牧师三番五次地跟我强调那边会很危险，行动会很激进，出事儿的可能性特别大，想劝我知难而退……”

“在我接到调令前，不可能；在我们曙光教派高层答应我的无理要求前，不可能；在【异界人】出现之前，不可能。”

“菲利普你找茬是不是！？”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墨檀后面的话里便再没了一点委婉。

而语宸，则是第一时间握住了墨檀在【倒影】乍现过后变得冰凉无比的右手，然后才缩了缩脖子。

墨檀竖起三根手指，平静地笑道：“但现在，虽然可能性同样不大，却也说不上是零了。”

结果埃弗里听完这话之后竟是直接瘫倒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对墨檀扯了扯嘴角，声音淡定冷静的一扌：“所以说，你根本就不是不想让我们俩跟着，而是想让我们主动签个生死状给你，然后想他妈怎么使唤就他妈怎么使唤吧？”

“抱歉，都怪我没想到两位能这么快接受我刚刚那番说辞，所以并没有把事情表达清楚，事实上，我希望你们收回申请的原因并不完全是怕二位出事，而是……”

埃弗里大声骂了一句，随即便转头看向语宸：“忘语殿下，你看上了这么个人精，也不怕以后被他吃得死死的？”

“找茬的人是你才对。”

“不是零……吗？虽然听起来好像也没有多少希望的样子，但就光冲这一点，已经足以让我选择陪你疯一下了，黑梵兄弟。”

埃弗里当时就炸毛了。

“呃……我还真没想到两位能这么容易听信我的一面之词呢。”

菲利普微微颔首，紧接着说道：“我们恐怕也未必会打消这个主意。”

墨檀抬手打断了下意识站起身来的埃弗里，不紧不慢地说道：“两位殿下，我知道你们并不是什么温室里的朵，也知道你们曾经在苏米尔与邪教徒浴血搏杀，但无论如何，你们的身份都是圣子殿下，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所以无关于你们本人的意志，大家都会自发地呵护、照顾、关注着你们，你们从未得到过公平，也从未认识到公平的残酷。”

当然，上述观点仅仅出自墨檀的三观，并不意味着绝对正确，只是他会按照自己的理解而行动罢了。

墨檀毫不犹豫。

这正是菲利普和埃弗里没有下意识地反驳那番堪称大逆不道的言论，直到现在都保持着相当程度冷静的核心原因。

菲利普用力将埃弗里拽回沙发上，他并没有像后者那样试图反驳墨檀，而是一字一顿地问道：“那又怎样？”

“呃……”

终于，惊惧交加的公正圣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声道：“别太看不起人了，你……”

“行吧……”

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是场幻觉。

菲利普也跟着点了点头，盯着墨檀那纯良无害的笑脸沉声道：“没错，我并不理解，为什么你愿意开诚布公地向我们二人说明自己的想法，告诉我们扭转现状什么的并非不可能，却又在之前希望我们可以收回去敦布亚城的申请呢？”

“那意味着如果我们同行，我就不得不对做出对两位殿下来说最合适的安排。”

事实上，他甚至远远不止‘不太简单’那么简单。

而被语宸轻轻掐了一下的墨檀则是笑盈盈地转向丰饶圣子，对这位沉稳靠谱的好青年正色道：“快劝劝埃弗里殿下，你们关系这么好。”

神眷者并不等于狂信徒，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墨檀在这一点上尤其有发言权。

“不过就算你拿出来了……”

被墨檀那双黑眸扫过的瞬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个念头，却完全无法抑制内心中那份恐惧的埃弗里和菲利普就好像被一只手扼住喉咙般难以呼吸，直到他们体内的神力不受控制地扩散开了，才抵消了那份如坠冰窖的恶寒。

“我亲手将无数鲜活的生命投入绝境，我亲自策划过无数十死无生的任务，我亲身体会过宛若活炼狱般由尸体铺砌的原野与山峰。”

但这却并未让他们退缩，甚至激起了两位殿下心底那份独属于年轻人的冲动与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