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下一个问题。”

至于【无罪之界】外那些信仰……

杖魄攥着手中的烟斗，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知道我是有问题的，尽管不如杀魄那个小屁孩记得清楚，但我受到的影响……要比那孩子之外的别人都小，所以现在还隐约能够记得，这里或许是我的第二故乡，但却并非我原本属于的世界，而用扇魄的话说……你，极有可能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对吧？”

杖魄挑了挑眉，摊手道：“你想啊，我跟那些小屁孩说不听话会被恶魔吃掉，他们会听话，跟他们说不听话会被神大人吃掉，他们也会听话，结果都是好的啊。”

杖魄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墨檀的眼睛：“我只想知道两件事，首先，另一个世界也存在着信仰，没错吧？”

杖魄嘬了一口手中的烟斗，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墨檀：“就凭这短短十几分钟里的了解，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是一个虔诚的……”

杖魄笑了笑，随即便收起烟斗，抬手挥散了缭绕在身边的烟雾：“至少在我看来永远都是‘人’需要‘神’，而不是‘神’需要‘人’，换句话说，如果有哪个神需要人的话，那么它在原则上就已经被我个人裁定为异端了。”

确实有些在意的墨檀连忙追问了一句。

墨檀迟疑了一下，沉吟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还挺重要的。”

杖魄咧嘴一笑，狡黠地对墨檀眨了眨眼：“你懂我意思么？”

杖魄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地说道：“同理，神祇自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因为神祇也没那么闲，那么既然如此的话，我用什么吓唬人其实都没差吧？要知道咱可是发自内心地不相信这种只有小屁孩才会被吓到的鬼扯啊，就算是神，也不会以‘信徒相信自己脑袋没问题’这种理由而降下神罚吧？”

杖魄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摇头道：“这不重要，因为我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很多，话说回来，你这人还真沉得住气啊，事先说明啊，就算你陪我聊天，也是没有点好处的，要说有关于龙渊的用法，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棍子这玩意儿可以当任何武器用，百兵之祖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

总而言之，这些都是看得见也摸得着的恩泽，是清晰且有迹可循的浩荡神威，是哪怕有夸大的因素在内，也绝不影响其真实性。

杖魄耸了耸肩，悠悠地说道：“说到底，这个世界所谓的神从一开始就不配得到这个称呼，也不配拥有属于自己的教派与传承。”

墨檀微微笑了笑，莞尔道：“你这依然是在诡辩，甚至还偷换了概念。”

“没关系。”

虽然有些吃力，但墨檀依然努力跟着杖魄的节奏：“因为‘不存在’才是最好的？”

“所以别人教你的东西，你十有八九都能通过【龙渊】用出来。”

吓唬完小孩后随意地甩出一腿把教堂的门踹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大不敬’气息的金发神父插着口袋溜达回了布道台前，然后竟然直接坐了上去，一双并未拉低颜值，反而让他看起来更酷的下垂眼定定地看着墨檀：“你有意见？”

“要……宏观的多。”

墨檀微微颔首，但却并没有给出肯定地答复：“理论上存在这个可能，但具体概率其实并不算大。”

哪怕是身为‘黑梵’时都不算是个虔诚者的墨檀立刻摇了摇头，笑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刚刚那番话很有趣。”

“可以了，我已经了解了。”

“好吧，看来我确实猜对了，呿——”

哪怕对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哪怕这位在宗教、信仰领域原本就臻至化境的‘神职者’活了两辈子，这种话也不是普通人能说出来的，尤其是在墨檀只开了个头，甚至还没来得及细说的情况下……

“是，也不算是。”

墨檀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的，存在。”

杖魄翻了个白眼，随口说道：“你给你爹养老送终，给他盖房子买衣服，但张嘴闭嘴都是‘老不死的’，也并不影响你是一个孝子的事实。”

充其量是‘你要不乖就会有坏人/魔鬼/恶魔/暗夜教派的傻辶（曙光教派限定）把你抓走，你乖乖的神就会保佑你，不让那些坏人碰你’。

墨檀犹豫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一种相对温和的说法，对杖魄解释道：“尽管那些信仰在细节层面上并没有被证明起到了切实作用，但……”

墨檀干笑了一声，嘴角抽了抽：“我想正常人应该不会把信仰称之为‘东西’吧？”

“重要么？”

杖魄：“……”

“据说你来自一个有趣的地方……”

既然对方想聊，那时间多少还有些宽裕的墨檀也就从善如流地陪着他聊：“所以你果然是一个神职者？”

墨檀还真没想到杖魄的脾气会这么大，忙问道：“被你裁定为异端……然后呢？”

“所以什么？”

“然后？那还用说吗？”

杖魄瞥了墨檀一眼，抬起右手不断钩动食指与中指比划着‘跑路’的姿势，浮夸地笑了起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是异端的信徒，那我自然是多有远就跑多远了啊。”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