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当那片已经被习惯的虚无感消失后，墨檀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方古朴的平台中央，周围是一片银河般绮丽的星空，面前分别放着九鼎与外面的大铸炉同款，体积却要小上不知道多少倍，只到墨檀胸口高的小铸炉，上面从左到右分别飘浮着——

“你可以这么理解。”

“哪怕他以后有可能会伤害别人？”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所以……

墨檀眨了眨眼，正色点了两头后忽然笑了起来：“你是想说自己的本性很坏么？”

“在我的印象里，杖魄很善于揣摩人心，不过他的目光却从不会落在自己身上，而我……虽然不能说与他完全相反，但比起观察别人却更喜欢研究自己。”

“去吧，我们会等你的。”

“我觉得好坏善恶之类的词汇十分空洞、匮乏。”

“嗯……”

扇魄头也不回地问道：“什么？”

因为之前基本都在聊天说话，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消耗的墨檀并没有半秒停留，回来之后立刻走向了位于扇魄与剑魄领域间的最后一条锁链，来到其正下方后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迈开步子走向了那片与之前并无不同的黑暗。

墨檀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你不需要这样，我其实……”

“你或许确实是个危险的人，我或许在不久之后也会产生相同的想法，但这从来都不是一条需要被制裁的罪名。”

扇魄也站起身来，微微对墨檀行了一礼，温和地笑道：“高看你，就说明你一定有值得被人高看的地方，好了，你在我这里耽误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该去最后一站了。”

扇魄哈哈一笑，摇头道：“同样的话，如果换个人说，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个混世魔王的。”

【终于到最后了。】

墨檀当时就惊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结果对面为首的那个汉子似乎根本就没打算听他说话，只是在一声冷笑后面色狰狞地掂了掂手中的家伙：“我们庄主已经说了，只要你交出铸剑之法，不但对过往的恩怨既往不咎，甚至愿意收你为养女，赐姓皇甫，尽享荣华，你为何执迷不悟！”

扇魄回头看了墨檀一眼，露出了一抹苦笑：“尽管我现在什么都没做，甚至在这个世界里的半辈子好像也没做什么，但我并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就连告诉你这件事的出发点，都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恐怕瞒不过你而已。”

无奈之下，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也没打算坐以待毙的墨檀只得挥剑阻挡，而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剑并非【无情剑】，也不像是以后品质提升后的【无情剑】，而是一把看上去颇为朴素的铁剑而已。

墨檀走上前去一个个细细端详，发现除了【无情剑】在造型方面明显要高出一个档次，不但握柄上出现了浅浅的纹路，原本钝感十足的剑刃也偶尔闪过一道寒芒外，其它武器全都保持着极端朴素的模样，虽然还不到破烂的程度，那上面那浓烈的历史感着实给人压力山大。

“只不过在失去了记忆，又很清楚我是个聪明人的情况下才相对比较安全？”

墨檀摊开双手，很是直白地表示：“你很清楚，我算是个从客观角度上来看颇为‘守序’且‘善良’的人，所以便产生了一种自己可能会与我的道德准则、行为标准相悖，进而很可能被我针对……比如刻意不使用【七星扇】之类的行为，对么？”

结果这口凉气似乎对这些人造成了极大的冒犯，之间为首那汉子顿时面色一变，随即竟然爆喝一声，直接飞身向墨檀鹰击而下，而他身后那些同伴也一个个擎起大刀，训练有速地围了过来。

而墨檀则是在反应了半秒钟后下意识退了半步，试探着说道：“诸位是……”

嗡！！！

伴随着一阵并不存在的嗡鸣声在墨檀耳边炸开，他只觉得眼前一，随即便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中持剑而立，而他的面前，则是十几个虎背熊腰、手持金环大砍刀的布衣汉子，尽管不似强盗，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与敌意却一定都不比正常亡命徒要少。

扇魄平静地打断了墨檀，微微眯起双眼：“我并不觉得我是个客观意义上的好人，嗯，其实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一样，但是……怎么说呢，你应该知道，包括杀魄在内，现在的我们忘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最初最初的那部分内容，对吧？”

墨檀站起身来，对扇魄露出了一个清爽明朗的微笑：“我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总觉得大家都太高看我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进去过。”

虽然确定这应该就是自己的身体，但结合对方之前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墨檀已经意识到自己恐怕不只是被人‘认错’那么简单，而是从某种程度上变成了另一个人，虽然自己本人意识不到，但在别人眼中跟‘墨檀’或者‘默’都毫无关系的另一个人。

“嗯，我并不担心这一点，就算我们的武器现在可能比不了你能入手的其它家伙，但任何一个目光长远的人都知道【晓】的份量。”

“有一句话叫防患于未然。”

【不对！】

“嗯？”

这次确实墨檀打断了扇魄，并在对方用沉默当做回答后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墨檀旋身一闪，结果虽然逃过了开颅，肩膀处却还是被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再然后……

失去重心的他就被捅了个对穿，倒在雪地里扑街而死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