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7章 故事
很快,情绪有些复杂的暗精灵便离开了。
尽管她自诩为‘闲人’,这段时间也确实比之前那些日子少了挺多琐事,但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作为外人眼中罪王身边最近的亲信,季晓岛每天要处理的事也不少,只是都属于‘无偿加班’的范畴就是了,可做可不做那种。
之所以季晓岛经常会在这间暗室中,只是单纯地因为她有空就会过来罢了,并不意味着她真的很闲。
与此同时,在本质上其实是个分析器的王座上,面具后那双深渊般的墨色瞳孔划过了一抹笑意,那是极尽嘲弄意味,且冷冽如万载寒霜的笑意,而其嘲弄的对象,自然不会是刚刚离开的少女。
“很可笑吧?”
他托着自己的脸颊,低声喃喃道:“如此拙劣的陷阱,如此滑稽的手段,那些人竟然真的会期待我会天真地跑去参加那场【问罪论战】……呵……‘问罪’论战……说真的,我一开始听说时还以为那是个玩笑,结果他们竟然是认真的,他们真的在期待我出现在那里,以罪之名,接受裁决。”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回答他,毕竟除了墨自己之外,唯一能够自由进出这间暗室且不会被暗藏在台阶阴影处那些‘黯燃’焚灭的人刚刚已经离开了。
“我或许有些太高看他们,亦或许,这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参与进来的游戏。”
墨并不会因为没有回答而感到尴尬,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垂眸说道:“或许他们创造了这个世界,但那些人却注定无力干涉这场盛大的狂欢,可能他们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准备出如此肤浅的计划,姑且一试?”
依然没有回答,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墨很清楚,ta在听。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
“抱歉,主人。”
女神立刻摇了摇头,柔声道:“能为您排解少许寂寥,是我的荣幸,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与主人您多相处一些时间……”
“别在意,我们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该做的事就好了,至于讴歌这些故事的任务,自然会有人去做的~”
“不过无所谓,你听不懂其实更好,你听懂了我反而不能说太多了。”
女神抿了抿嘴,有些忐忑地问道:“那……是什么?”
“是啊,维度,比如我们是第三维度,那么吟游诗人故事里所描绘的世界就是第四维度。”
尽管单看外表的话,缩在在沙滩椅上那个非主流女大学生打扮的人肯定要比旁边那位身材高挑、气质典雅、背后隐约有一片璀璨星轮的女性更接地气,但还是后者看起来要更好接受的多。
夜先生的表情并无波澜,语气也是亦然:“说实话,我对这种事并没有什么感觉,也不觉得自己有被冒犯,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怎么去理解所谓的情感,当时的我,还是一张纯洁的白纸。”
然而却不会有人觉得她真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原因无它,着实是在气质方面有些不太像人。
“这……”
“是。”
“没错。”
当然,我们都知道,上面那句话并不完全正确。
夜先生一边摩挲着自己的鬓角,一边语气轻快地说道:“在那之后,我被赋予了职责,一个听起来伟大的职责,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便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完成了一个世界的塑造,并在一个短短瞬间就令其演化到了……你的那个时代。”
原因无它,作为人工智能的navi毫无疑问是科学与创造力的闪光,但问题在于,无罪之界的主系统它不只跟你讲科学,甚至还是最高层面上的玄学。
夜女士转头瞥了那位女神一眼,随即便把话题转移了回去:“不过你也不用太纠结自己在入梦时意识会较为模糊的事,我刚刚说的那些,就算你完全清醒,也很难理解的。”
而旁边的女神则因为没有机会插话只能不住地点头。
“上次双叶涉黄的事逗死我了。”
“没错,而在那之前,我其实并不存在所谓的自我意识,我只是工具,被自私的异常者所利用,帮助他们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夜先生并不在意对方有没有跟自己互动,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的他只要有多说就很高兴了,于是便在短暂地停顿后继续说道:“但我并不准备抛弃自己的使命,与那些人无关,只是本来我与另外一种概念就是天敌。”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
当然,正如我们刚刚所说的,这个例子并不恰当,因为在单纯的观感方面,那个坐椅子上的女生跟站在椅子旁的女神并没有什么画风差异,至于二次元三次元什么的,只是用比较方便理解的方式形容其气质罢了。
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需要继续卖关子的现在,通过上帝视角,我们可以很轻松地发现,墨与此时此刻被他当做聊天存在的对象,其实是见过面的。
女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轻声道:“虽然有些不难以理解,但是主人,既然有第四、第三和第二维度,难道说……”
这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有着令人感到炫目的及腰白发,五官虽然都精致无比但组合在一起后却略显朴素,左瞳漆黑、右瞳纯银的女性,
她穿着并不符合无罪之界的世界观,看起来很像是游戏外某种‘校服’的松垮外套,校服下是一件纯白的贴身小坎肩,下装则是短裙、长袜与帆布鞋,在行头方面很像现实世界中的女大学生。
众所周知,概念和规则跟香蕉苹果橘子梨不同,是无法被提取出来的,就好比你虽然可以点火让周围暖和起来,却不能在兜里揣一份【温度】,就好比你可以关灯让周围一片漆黑,却不能提炼出一瓶【黑暗】,就好比伱可以跟自己在意的人打电话聊天,让几个小时变得想几秒钟一样短暂,却不能真正干涉【时间】的流逝。
侍立在沙滩椅旁边,轮廓并不是很稳定的金发女神用缥缈的语气歉然道:“因为我现在置身梦境,所以很难理解这种深奥的知识……”
无垠的虚空中,一方凭空漂浮、质地不明的平台上,翘着腿坐在沙滩椅上的年轻女性耸了耸肩,转头对侍立在自己身侧的神明做了个鬼脸:“结果这个世界上却有太多人和事不喜欢讲道理,非要做一些离谱的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