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记住凯文关心我了，也记住凯文喜欢修女了。”

红九抿了抿嘴，又问道：“它其实从来都没有成为人类的经验？”

“很好，真的很好，其实我这十几年来已经无数次想象过你生活在阳光下的样子了。”

凯文挠了挠头发，想了好几秒才无奈地摊手道：“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我不愿意让你像之前说的那样，不知道哪天就会死掉吧？可能我也会对自己认识其它裁判所成员这么说，但我现在还只认识你，就只跟你说咯。”

红九拉下兜帽，盖住了自己被缝在一起的眼睛：“向前看吧，凯文，至少在今晚，你不需要顾虑自己的背后。”

刺耳、沙哑、熟悉又亲切的声音钻进那抹暗红耳中，低沉而尖锐：“你刚才似乎遇到了一段不错的邂逅，介意对我分享一下吗？”

凯文表情一僵，干声道：“感觉……是非常危险的工作啊，这么容易出事的话，有没有考虑去做些别的，比如修女什么的，我听说除了圣域之外，很多地方的修女和神父都严重不足呢。”

红九并没有想之前那样立刻接话，而是紧了紧自己那套赤红色的连帽斗篷，用她那诡异感正在逐渐褪去的沙哑嗓音问道：“你在担心我？”

红九掩嘴笑了几声，背着双手往后退了两步，轻声道：“你该出发了，凯文。”

“是一起的，但通常情况下，我们会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行动。”

“是。”

“就算我有这个想法，那也回去之后的事了。”

“哪怕……”

“不不不，伙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人清醒，就有人沉沦，而我恰恰是那个不喜欢晒太阳的人。”

结果红九却是摇了摇头：“不要，我想记住。”

虽然心中很清楚双方只有一场比赛的缘分，但凯文依然感激地对红九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安全。”

从有记忆起就已经被冠以‘行尸’之名的神职者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凯文狡黠地笑了起来，摇头道：“只是觉得就连我这种凡人都能想开的小事，伟大的神祇自然不会在意，所以你只需要坦然接受我的尊敬就好了。”

“嗯！我不希望被你不喜欢！”

“嗯……”

凯文张了张嘴，有些僵硬地转头看了一会儿把头搭在自己坚硬的护肩上，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弧度的红九，终究还是没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而是对这个似乎有些缺乏常识的女人颔首道：“这样……好一点。”

“谢谢。”

“是的，凯文……”

“是啊，虽然我并不是很了解什么行尸神官，但至少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你们一直在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圣教联合。”

“大家都是圣教联合的同胞……呃，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裁判所也是咱们联合的机构。”

红九看上去似乎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嘟囔道：“你……把自己跟神放在一起说？”

红九抿了抿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斗篷一边轻声道：“你快要出发了。”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黑暗中，数十道若隐若现的暗影正如烟尘般在空气中游曳着，而其中的一抹暗红，则始终与队伍末尾的凯文保持着最短的相对距离。

那个声音再次钻了进来，听起来罕见地有些愉悦：“你思考了、你动摇了，你想去接受【试炼】了，对么？”

凯文有些别扭地是重复了一句这个给人感觉并不是正面积极的名词，为了不让对方暂时忘记亲自己的想法语速飞快地打岔道：“那个，我还是第一次跟大裁判所的伙伴交谈呢，总……总觉得你们挺辛苦的。”

“怎么会。”

红九呼呼地点了点头，随即便移开了搭在凯文肩膀上那只冰凉的小手，抱着膝盖坐在后者旁边，将头靠在后者的肩膀上：“那这样可以吗？也会害羞吗？”

“呃……”

“这个，我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一共也不会认识几个红九姑娘你这样的人，所以才敢大言不惭地在这里胡说八道吧。”

不再那么刺耳的声音悠悠地说着，带着明显的笑意：“我想知道你换下那套充盈着腐朽与血腥味道的斗篷，摘下那顶毫无美感的兜帽，换上百褶裙与凉鞋是什么样子，我想知道你重新睁开双眼，把头发留长后是什么样子，我想知道你在街道间穿行，在碧野中漫步是什么样子，我真的很好奇……红九，拥有一个正常人生的你，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哦哦！也是哦……”

红九歪了歪脑袋，好奇道：“你是不是不想我亲你呀？”

“呃……”

红九看似纤弱的肩膀微微一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头也不回地喃喃道：“尊敬……？”

“注意安全么……”

“红五……”

“好了，专心些吧，不看好你那个小男朋友的话，可是会把人弄丢的哦。”

“……”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