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皱著剑眉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消灭这八百轻骑,自然得先把对方找出来,了解情况才能作出应对之法。好在,对方如今还不知阿麻黑和拜瓦已经败露了,估计还在驻扎之地等候命令,这无疑给了我们先发制人的机会。
这样吧,我亲自押著拜瓦前往寻找敌军的驻地,段公公暂且在此守护公主殿下,待我摸清了敌军的情况再作定夺。”
段永对贾环带兵打仗的本事还是相当佩服的,所以十分乾脆地道:“好,就这么办!”
“另外,拜瓦虽然说哈密没有派兵,但此言未必可信,所以段中史千万要提高警惕,防守不可鬆懈。”段永凛然道:“咱家明白!”
接下来,贾环带上满桂、卢象晋和八名陕北民兵,押著拜瓦便往北出发了。
当贾环离开后,段永倒也谨慎,在附近寻了一处较高的沙丘扎营,以车为阵布置好防线,又派出数十骑斥候查探方圆三十里。
且说贾环等人押著拜瓦,乘马往北而去,走了约四十里地,天色便快落黑了,西边的天空残阳如血,而眼前的地形却突然变了,原来平坦的地平线上像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多风蚀山丘,大大小小,奇形怪状,如星罗棋布,残阳夕照下,投射出无数阴影,再加上漠风颳过坑坑洼洼的孔洞,发出阵阵怪响,直如鬼哭狼嚎般,胆子小些,恐怕当场得嚇哭。
不过,贾环和满桂等人久经沙场,尸山血海都闯过来了,这点阵仗只是小儿科,至於卢象晋和八名陕北民兵,也是剿匪舔过血的悍卒,胆子都有水缸大,所以大家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这片阴森可怕的风蚀山丘林。
夕阳终於完全落下了,黑暗主宰大地,贾环果断命令停下来休息,等待月亮升起再行动。
“这里距离还有多远?”贾环拔掉塞在拜瓦嘴里的布条,冷冷地问。
拜瓦舔了舔乾瘪的嘴唇,沙哑著声音道:“……水,小王要喝水。”
为免拜瓦耍招,贾环这一路上不仅捆住他的双手,还用布条堵上他的嘴。
贾环示意沐野给拜瓦餵一口水,结果这小子真的只餵了一口便把水囊收起来了,拜瓦眼巴巴的,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盯著沐野手里的水囊。
沐野一点也不惯著,扬手便扇了一巴掌拜瓦的后脑勺,喝道:“老蛤蟆,看什么看?三爷问你话呢!”
拜瓦眼底闪过一丝羞辱的愤恨,但也有点疑惑这奴才为何会叫自己老蛤蟆。
“还有二十里左右吧。”拜瓦闷声道。
满桂骂道:“这鬼地方確是藏匿兵马的好去处,若没人领路,还真的难以发现。”
眾人休息了半个时辰,吃饱喝足,天上的月亮也上来了,虽然月亮也不大,但借著淡淡的月色反射,还是依稀能辨得清道路。
因为二十里的距离已经不远了,为免马蹄声惊动敌人,所以大家都牵马步行,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终於走出了迷宫一样的风蚀山丘林,眼前豁然开朗。
“咦,这里竟有一片绿洲!”卢象晋脱口道。
没错,眼前確实是一片绿洲,有树有草,面积估计有方圆数里地,绿洲中央是一个湖泊,在月色下泛著粼粼波光,面积可比之前那个大多了。
贾环忙打了个手势,眾人立即退迴风蚀山丘林中,藏好了马匹,又派两名民兵看押拜瓦,这才悄悄地潜入绿洲中,躲在一丛灌木里抵近观察。
只见湖南边搭了一大片帐篷,可见有篝火闪动,而湖北边是大批被圈起来的战马。满桂面色难看地低声道:“三爷,这些战马可不止八百匹,至少一千两百匹,甚至有一千五百。”
卢象晋奇道:“黑乎乎的一堆,你如何瞧得出来?”
满桂傲然道:“这可是满爷的独门本事,跪下来叩三个头拜师,我便传授给你。”
卢象晋撇了撇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字。
“禁声!”贾环低斥道。
满桂和卢象晋连忙闭嘴,不多时,一队巡哨便往这边走来,眾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幸好,这队巡哨估计是在摸鱼,隨便溜了一圈,离著贾环等人所处的灌木丛还有二三十米就调头晃悠回去了。
眾人暗鬆了口气,瞅准机会偷偷地退回了风蚀山丘林里,牵著马迅速撤离,直到从另一侧走出风蚀林,满桂才一把提起马背上的拜瓦,用力摜在地上,骂道:“明明超过一千两百骑,你竟然说只有八百骑,王八蛋,到底什么居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