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哈连乌拉!沙古答兄长,你死的是如此不甘,你的血脉竟然已经断绝!黑河黑如盔,白山白如衣!我哈儿蛮酋长阿力,以部落的火种对天起誓!我不会忘记兄长你的恩义,不会忘记你的仇恨!我一定会杀掉你的仇人,为你报血脉断绝的冤仇啊,无论那仇人是谁!”
“穆色里哈拉!我们的姓氏为誓,黑水在此,善恶分明!若我反口食言,让冻土埋掉我的白骨!若我退缩迷途,就让饿狼先识我的名字!.”
酋长阿力指着黑水起誓,眼泪哗哗流淌。随后,他看向公开的马队首领,酋长马哈阿骨打,大声的喊问道。
“阿骨打兄弟!你愿和我一同,为沙古答酋长报仇吗!”
“天神见证!我愿意!”
“咚咚咚!”
酋长马哈阿骨打赤着上身,当着所有人面前,用力敲击起部族的皮鼓。他猛虎般敲击了半刻,就拔出一把匕首,刺破手指,把鲜血涂抹在皮鼓上。
“此血为誓!祖灵见着!”
“哈哈!我也一样!以血起誓,江神见着!”
“好哇!我沙古答听见了!”
酋长阿力同样刺破手指,滴血在涛涛的江水中。两位马队的酋长首领一同发誓,要为老酋长沙古答报仇。而萨满祖瓦罗癫狂起舞,再次代替沙古答的魂魄应答。三人就这样祭奠了半日,让亦儿古里卫的骑兵都红了眼睛,甚至流下泪来。直到昏沉的暮色从天际袭来,橘红的篝火燃起,如魂灵般四处乱飘,三人才收了阵仗,耐心的在篝火旁等待。
“祖,你说这又是招魂、又是起誓的,有用吗?”
“阿骨打,肯定有用!无论会不会有意外的惊喜,至少这场对老酋长的祭奠,能收了这些亦儿古里卫骑兵的人心。他们能被尚秃哈抛出来,都是部族的弃子,也多少会倾向于老酋长。我们得给他们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来彻底加入我们的马队。”
“祖祭司说得对!我仔细看过,这二十个骑兵都是骑马的好手,收了他们不亏!更何况,这样的骑马好手一向不多,又能被新酋长舍弃的,里面一定会有老酋长的亲信等等!有人来了!”
夜色如水,黑江起潮。哗哗的江水声中,篝火旁的低语截然而至。三位首领齐齐抬头,望向火光后的阴影。一个高大的女真汉子,正从阴影中靠拢过来,慢慢出现在边缘的火光下。接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勾勒出汉子沉默的轮廓,又缓缓挤出一个不习惯讨好的僵硬笑容,正是二十个亦儿古里卫的骑兵之一。
“嗯?你是?”
“回大酋长!小人叫巴图,是老酋长沙古答的奴才!奴才今天看了萨满的招魂,见了额真们的起誓,就想起一事要来禀告.”
在喜申卫倾塌的砖墙边,壮实的巴图小心看了看首领们的脸色,就低下头,像是硬邦邦的木头一样噗通跪下,又咚地一声伏倒在地。接着,他就这样硬挺地趴在泥地上,克制着满心的紧张与激动,说了个首领们早已知晓、却等待许久的消息。
“其实.老酋长的血脉没有死绝。他还有个十四岁的儿子,逃入了南边林海里,就离着这一带不远!”
“额真们既然在天神与祖灵面前,滴了血、起了誓,想必不会再去害主子最后的血脉.”
“小人斗胆,求去林海里把小主子请回来,与三位额真见上一见!”
“!沙古答的小儿子!能够继承亦儿古里卫的血脉?!”
闻言,阿骨打面露惊讶,阿力满脸喜色,祖瓦罗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