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的发言让所有人都很意外,倒不是说他说的话有多么高深,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陆山民的死忠,最畏惧的就是陆山民,没人想到他敢发声反对。
林耀武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来山海集团这几年,深深感受到了集团的人情味,这种人情味让我感到温暖,也让我充满了战斗力。我知道董事长一视同仁,不论高低贵贱身份如何,都当作朋友兄弟。我理解这份情谊,所以我并不认为小五的死不重要,但是,海家之于小五是仇,但海家之于山海集团也有恩,如此草率的与海家决裂,虽对得起小五,却对不起海家,也对不起山海集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这几年吃的苦”。
胡惟庸接着说道:“我们和海天集团的利益捆绑已经很深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硬要拆分,两家都会有很大的损失”。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在座的大多数也知道我的身世,不知道的,我现在可以和大家讲讲”。
但她已经习惯性遵从陆山民的决定,她相信陆山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陆山民敲了敲桌子,“你可以出去了”。
“胡总,集团利益归根结底也是大家的利益,是人的利益。小五用生命为集团作出了贡献,不管贡献大小,但毕竟是为集团而死”。
陆山民看了看在座的人,“大家还有什么异议,没有的话举手表决”。
胡惟庸狠狠的瞪了胡明一眼,“你给我闭嘴,集团利益岂是儿戏”。
白强哼了一声,低头不语。
一只只手开始举起来,胡惟庸看了眼举起手的林耀武和文浩离,叹了口气也把手举了起来。
“我刚才说过,以前我们都是被动挨打,不管我们换不换名字,敌人都回来。与其继续被动挨打,还不如现在就亮出战旗”。
胡惟庸怔怔的看着陆山民,他再一次发现陆山民变了,这个曾经的山野村民,此刻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上位者气息,不怒自威。他很庆幸陆山民的成长,但同时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一家大集团公司如果所有的决策权都掌握在一人手里,一旦决策者做出错误判断,对整个集团就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陆山民淡淡道:“天京大学是个出人才的地方,那里的读书人书读得很好,但书读得好不见得就用得好,没有调查研究就侃侃而谈,心里只想着出风头,这种读死书的人暂时不适合进入董事会”。
胡惟庸脸色耷拉了下来,这几年的接触,他知道阮玉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也有独到的商业眼光,在他原本的设想中,阮玉会保持中立,现在连她也明确变态,再挣扎下去已是没多大意义了。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应该早就有所猜测,我为什么要到江州打掉薛家,纳兰家为什么要到东海对付山海集团,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没结束”。
阮玉在会议纪要上记下全票通过四个字,说道:“下一个议题,终止与海家的合作,所有与海家在建的合作项目全部暂停”。
手指着陆山民质问道:“姓陆的,海家对你怎么样,东青对你怎么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白强猛的一拍桌子,“姓卓的,说话放尊重点”!
陆山民淡淡道:“白强,怎么跟卓爷说话的,该放尊重的是你”。
白强和小五的感情更深,当初第一次去直港大道摸底,就是和胡明、小五还有周同一起。小五的死,他的难过程度并不见得比胡明轻多少。
胡明眼睛瞪得血红,说道:“那小五的死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
阮玉眉头微皱,尽管她和海东青有间隙,但是她心里并不赞成和海家决裂。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寂之中,跟着陆山民从民生西路出来的人几乎都赞成,即便心里不赞成,也没有谁会真的质疑陆山民的决策。
白强冷冷道:“不管是混江湖的,还是经商的,都是人,是人就应该讲感情,讲良心”。
胡惟庸正准备说话,林耀武的声音响起。
就连阮玉也感到有些震惊。
胡惟庸稍稍震惊之后脸上露出了微笑,
“苟总说得有道理,小五的死和盛天有关,与海天集团并没有多大关系,我们可以找盛天报仇,但不能因此不顾集团的利益撕毁和海天集团的商业合作”。
陆山民缓缓睁开眼睛,“讨论得差不多了就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