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达岭长城的最高处,山高风急,出了一身汗,在山风的吹拂下,清凉惬意。遥想几百年前这里烽火狼烟,铁甲铮铮,一股豪迈由心而生。
二十多年前,也有一个马嘴村人站在同样的位置,威武的身躯迎风而立,仰天大笑尽显风流。
马嘴村、江州、天京,他沿着他的路一步步走来,虽然没有他的潇洒风流和豪迈英姿,也算是轰轰烈烈历经曲折。
这条路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容不得半点犹疑,唯有走下去,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至于结果如何也同样不重要。
韩瑶无意间瞥见陆山民的眼神,不禁产生一阵好奇和惊讶,眼前的男人顶多二十四五岁,比她也大不了多少,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复杂,有种历经沧海的沧桑,有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有种不屈不挠的坚毅,完全超越了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纯粹。这种眼神虽然在同龄人中从没见过,但是家里的长辈,她的爸爸、爷爷、叔叔伯伯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眼神,但是他们都是身居高位多年养成,而他,还这么的年轻。
陆山民转头朝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上去有些憨傻敦厚。
韩瑶揉了揉眼,又觉得他的笑容有些猥琐。
“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陆山民转过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女的”?韩瑶鬼使神差的问道。
韩瑶穿梭在人群中,显然对这两个暗桩保镖并不知情。
“骗子”!韩瑶擦了把眼眶,气呼呼的朝下面走去。
忽然间她有一种错觉,这家伙还真是个诗人,即便没有写诗的才华,也有诗人的情怀。
韩瑶回头看了一眼,半信半疑。
等那辆大巴车开走之后,陆山民才拉着韩瑶的手上了另外一辆大巴车。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微微张开双臂,感应着天之大地之厚,放眼连绵不绝的长城,漫山遍野的枫叶。
“啊,长长的长城,好长好长”!“啊,红红的红叶,好红好红”!
正拿起矿泉水瓶喝水的韩瑶一口喷了出来,剧烈咳嗽,呛得眼泪直流。
“很漂亮”?或许是出于女人的本能,韩瑶下意识问道。
陆山民转头看着呛得满脸的泪水,惊讶道:“咦?感动得哭了”?
韩瑶从诗的意境中猛然惊醒,“你这也叫诗,连大白话都不如”。
二人原路返回,从长城上下来比爬山去要轻松许多。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往下看,来来往往的游人密密麻麻,占据了长城阶梯的每一个位置。
陆山民没有回身,仿佛沉浸在诗的意境之中,喃喃道:“长到了地的尽头,红到了天的边缘”。
“谁要你的照片”!
陆山民把手机揣进兜里,缓步朝下面走去,“留着吧,或许这张照片会成为你一生难忘的记忆”。
陆山民拉着韩瑶迅速来到大巴车站,躲在车站的广告牌之后。
“对”。
陆山民假装没有发现,和韩瑶一起越过两人,朝长城下方走去,后面两个中年男子没有立刻跟上,远远的混在人群中,装作欣赏风景。
韩瑶切了一声,“故弄玄虚”。
陆山民朝身后努了努嘴,一把拉住韩瑶的手腕加快步子朝不远处的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