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有利有弊,东西是好吃,但吃了之后,就从闷声发大财到走到前台,必然会被人盯上了。就在四个月前,上面那位亲自稍了个口信,要对整个集团的所有人进行排查,要找出一些人,清理一些人。
什么样的人?自然是看不清摸不透的人,但既然看不清摸不透,找起来谈何容易。
夏知秋一脸疲惫,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翻看着资料。
陈敬和陈逊父子牵头的新洲商会情况也差不多,至于山西商会,刘长河这个会长能作几分主,能使几分力,也同样是未知之数。
她表现得越风轻云淡,越是笑得灿烂,他的心越痛,这种痛已经记不清是从哪年那月开始,日渐深刻。
动作大了打草惊蛇,动作小了隔靴搔痒。
但薛家的倒塌,那么一大块蛋糕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吃,也由不得上面那位不吃。
在薛家倒塌之前,她并不是没有能力在江州竖起一杆大旗,之所以潜藏蛰伏,就是不想进入某些人的视野。
锦上添易,雪中送炭难,有时候不背后捅一刀就该阿弥陀佛了。
他比谁都清楚,在光环的背后,每一步,她都走得如履薄冰。
无论这位江州新晋的地头蛇心里有怎样的打算,即便是翻脸不认人,也算是先礼后兵。
“好看吗”?夏知秋缓缓转过头,脸上是一抹明亮妩媚的笑容。
八年来,他亲眼见证了这个说普通也不普通的女人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虽然其中不乏上面那位主子的暗中帮衬,但更多还是她卓绝的能力。心机、手腕、胆魄、智慧,绝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
不过想了也白想,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一个在江州呼风唤雨纵横捭阖的女人,在她眼里,自己不过只是个看门的武夫而已。
一旁的江厌离就这么坐在一旁,四个月来,夏知秋不管工作到多晚,他都一直默默的陪伴在身旁,静静的看着她,虽然从不言语,但心里颇为心痛。
书桌上摆着两大摞厚厚的资料,都是这几个月来内部调查的资料,其中不乏集团高层。
别墅里,夏知秋并没有睡,不是因为外边站着个人而没睡,实际上最近几个月来,她每一晚都很难入睡。
八年的相处,他甚至都差点忘了,来到她的身边,除了当保镖之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监视她。
夏知秋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淡淡道:“陆山民手下的人都是怪胎,一个个不要钱不要命,甚至连脸都可以不要,真不知道他给他们下了什么药,一个个死心塌地”。
江厌离倒是有些能理解,不过没有说出来。
“这件事和公子交代的事会不会有关联”?
“你很关心”?夏知秋呵呵一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担心、、”江厌离没有说出那个“你”字,转口说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担心这件事搞砸了对大家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