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随着一声命令,枪声大作。
罗刚仍然有些不放心:“陆山民是猎人出身,又历经多次生死,对危险有着超强的第六感。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峡谷对面,一个铁塔般的男子在雪地上狂奔,尽管相隔数百米,那蛮横的气势依然毫不讲理的压将过来。
“他是你们老大还是我是你们老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那些事儿,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们收买了吗”。
直到大地的颤抖越来越弱,金丝猴才深吸一口气缓过气来。高大的蚂蚁露出泛黄的牙齿,本就畸形的五官呈现出更加夸张的形态,格外狰狞。
金丝猴轻声嘀咕了一句,‘你发那点工资哪里够养家糊口。要不是他帮忙挣点钱,老婆孩子都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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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猴”和“蚂蚁”来到高大男人身前,“老大,开始了”。
“可惜啊,可惜啊,可惜啊”。佝偻老人连说三个可惜,脸上尽是惋惜之情。
期待已久的局面出现了,刘希夷松了口气,同时内心也涌起一股隐隐的悲伤,“山民啊,不要怪我,也不要怪老先生,我们给过你太多的机会,可惜啊,你就是执迷不悟”。
蚂蚁也赶紧说道:“老大,左丘这家伙骂起人来可不得了”。
佝偻的老人背着手,双眼微闭,“可惜的人何其多,只要是不能为我所用的,越是优秀的人越是不能留,否则一旦站在对立面,后患无穷。这小子已经成长起来,再不除掉就机会不多了”。
佝偻老人对刘希夷笑了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看来还是你比较适合接替老先生的位置,只是可惜啊,你的武道天赋已经到了天板,终究是差了一线机缘”。
蚂蚁被刚才铁塔男子的气势所激发,浑身肌肉暴涨,将外套撑得高高隆起,似乎里面有一股野性随时都可能冲破而出。
金丝猴手里紧紧握着对讲机,“老大,他要是折在这里,左丘那里恐怕不好交代啊”。
佝偻老人转过头,看向远处,“真是英才辈出的时代啊,陆山民是黄金刚和道一人工培养出来的怪胎,这丫头才是真正的可惜啊。古往今来,无数的武道巅峰都只能被圈禁在自己所学中打转,能够自己开宗立派的屈指可数,就连我和老先生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完整体系。一介女流,年纪轻轻以一己之力逆流而上开创自己的体系,要说天赋,这才是真正的顶级天赋”。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一脚油门踩到底。吉普车如离弦之箭飞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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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夷沿着峡谷望向远处,隐隐能看见一个小黑点在峡谷地步左摇右晃的艰难前行,就想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颠簸荡漾,随时都可能被一个大浪扑灭。
佝偻老人淡淡道:“毅力惊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天赋,勤奋与天赋二者孰轻孰重自古以来就争论不休没有定论。因人而异,因势而论,分不出个高下,也无需分出个高下”。
刚说完话,一股压抑得令人难以呼吸的气势从远处袭来,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一个比高大男人更加高大,身体犹如铁塔般的男人在悬崖峭壁上高速奔跑,一步踏出,白雪飞扬,大地震动。
那道黑影虽然没有刚才铁塔汉子那股猛虎下山的气势,但快得眨眼及过,只是在视线中停留了几秒钟就消失在高低不平的悬崖之上,阴冷的气机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而去。
高大男人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记住,以找出田、吕两家的狙击手为第一要务,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与影子的人交手”。
见高大男人不说话,金丝猴焦急的说道:“老大,再不行动,陆山民可就完了”。
高大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铁塔男人消失的方向上,直到另一道黑影从峡谷对面的雪山上闪过,才拉回了他的视线。
刘希夷点了点头,脸上淡淡的悲伤缓缓消失,“但愿他能多挺一会儿,也好让黄九斤和海东青一起入网”。
“你说什么”!高大男人声音不大,但威慑力十足。
刘希夷只感觉体内气机狂涌,在这股充满毁灭的气势面前,体内的气机不由自主的开始勃发。
“此人不死,假以时日,将比陆晨龙更加可怕”。
老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峡谷对面的黄九斤身上,直到那铁塔般的身影消失才喃喃道:“明知身后有黄雀,也不顾生死去当那只螳螂。虽千万人而吾往也。想当年老夫年轻时,也曾是这般风华正茂、意气奔放”。
刘希夷也深有同感,“莽撞少年,少年莽撞,最让人怀念的就是年少时的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