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没有理会陆山民，自顾说道：“那一年我爸到天京出差，我们一家四口、、、”，海东青没有继续说下去，墨镜外的小半张脸上带着淡淡的失望。

海东青没有回答，依然怔怔的望着‘唐记’。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海东青说道：“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是想激发你”。

“你刚才不是说不抠门吗”？

陆山民看着碟子里的鱼子酱，他看到的不是鱼子酱，而是一叠高高耸起的人民币。

陆山民叹了口气，“当年第一次见你是在灰尘漫天的工地，我还以为你与其她富家大小姐不一样”。

紧接着，海东青修长的十指开始在琴键上跳动，黑白的琴键忽上忽下，一个个音符随之在空气中飘荡跳跃。

海东青淡淡道：“三岁开始学琴，拿过少儿组全国第一、少年组全国第一，你说我会不会谈”。

虽然好奇，但为了不出丑，他也没有开口问。

陆山民欲哭无泪，抬头看着海东青，“大姐，我肉疼”。

海东青淡淡道：“知道当初曾雅倩为什么要逼着你钱吗”？

陆山民点了点头，“她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海东青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香气的来源，嘴唇下意识动了一下。

海东青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看你那一脸肉疼的样子，我就没有胃口了”。

吃完之后，陆山民扬天长叹一声，“造孽啊”！

海东青没有理会陆山民的感慨，起身走到钢琴旁，打开盖子，坐了下去。

陆山民倒吸一口凉气，海东青今天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了。

陆山民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再次低头看着碟子里的鱼子酱，全身都在抖。

陆山民笑了笑，“我这可没法跟你比”。

海东青淡淡道：“你不也一样没上过大学，还不是一大堆道理”。

翻了几页，海东青将菜单放回到坐在上，“20盎司almas鱼子酱，一瓶moet & chando”。

结账的时候，陆山民没有去看，看与不看已经改变不了结果，不看心里还稍微好受点，看了反而徒增烦恼。所以这一段饭到底吃了多少钱，陆山民并不知道。

陆山民望着海东青，“你还会弹钢琴”。

海东青淡淡道：“我十二岁的生日是在这里过的”。

海东青坐下之后，熟练的将餐巾铺在大腿上，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陆山民猛的一拍脑袋，“我太单纯了”。

海东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好菜当然要配好酒”。

陆山民虽然见过世面，但还是第一次见送餐还带电子秤的。

陆山民的目光转移到杯子里的酒，问道：“这酒也不便宜吧”。

说着陆山民送了一勺子鱼子入嘴，滑腻腻的，满嘴腥味，不禁有种想吐的感觉，赶紧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香槟。

“不是所有的鱼子都叫鱼子酱，这是大白鲟鱼卵制作，主要从伊朗出口，一盒重量32盎司的almas鱼子酱要两万多美元。你刚才大口吃那一勺要4万人民币”。

服务员走后，陆山民回头看了一眼，再确认服务员走后才问道：“吃个鱼子还称重，我今天倒是见识了”。

话音刚落，一个打着领结的服务生把餐单递到了陆山民身边，“先生，请点餐”。

过了一两分钟，海东青终于转过头，抬脚继续往前走。

陆山民没有专业的学习过音乐鉴赏，但这并不妨碍他能听懂琴声中的意境，实际上欣赏音乐并不是那一小撮专业人士的专利，每一个人都懂音乐，人类对音乐的喜爱早已刻入基因里面。

海东青淡淡道：“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当着我们的面称重了吧，快吃吧，不吃就浪费了”。

陆山民苦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用这种方式来点醒我吧”。

“两位请稍等”，服务员微微的鞠了个躬，转身走了出去。

海东青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虽然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仍能看得出她笑容的倾国倾城。这还是陆山民第一次见看见海东青这样子的笑容。

虽然陆山民这些年也算见过大世面，米其林餐厅也不是第一次进入，一品阁就是米其林两星。但走进唐记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狂跳。

陆山民心里更加的愧疚，说道：“其实我也没吃饱，要不我们进去吃一顿”。

陆山民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节约一点总归要好一点”。

陆山民没有再问酒的价钱，他担心着急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刺激。

海东青不悦的说道：“今晚你看见我吃东西了吗”？

陆山民赶紧说道：“回去我下面给你吃”。

服务员走后，陆山民问道：“你刚才说到英语是什么玩意儿”？

海东青淡淡道：“是法语”。

陆山民哦了一声，好奇的问道：“你不是高中就辍学了吗”？

海东青平淡无奇的说道：“我高中之前就学能流利的使用英语、法语、西班牙语”。

“没吃饱”？陆山民试探的问道。

琴声中的孤独、悲怆、壮怀激烈，温柔、愤怒、星辰大海、涓涓细流，陆山民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但听得如痴如醉。

陆山民拿起菜单，刚打开第一页，手就一抖，差点将餐单掉在地上。

海东青英姿飒爽的大手一挥，要了一间靠窗的包房。

海东青微微摇了摇头，“假如我们身上还有十几万块钱，你今天会去找王元开他们要钱吗，你不会。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作为男人，你不应该想着怎么节约钱，你应该想着怎么去挣钱”。

“这是我自己创作的一首曲子，你没听过很正常”。

陆山民再一次被刺激到，喃喃道：“你本该成为一个音乐家”。

海东青淡淡道：“但我却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你、、遗憾吗”？

海东青转头看着陆山民，“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