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表里不一的苗有方
罗浩有点头疼。
苗有方能感觉到罗浩情绪有些细微的变化，但他没有侧头看罗浩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而是静静的坐着，感受头等舱的新奇。
第一次坐头等舱，苗有方看哪都觉得好奇。
别说头等舱，就算是飞机他在之前也只坐过一次。
“小苗。”
“我在，罗老师。”苗有方轻声应道。
“会钓鱼么？”
钓鱼？
苗有方怔了下，罗老师问自己这事儿干什么。
“罗老师，我小时候家门前有条河，经常下去捉鱼。钓鱼，很少，我都是摸鱼。”苗有方有一说一。
“这次咱们去帝都，要陪柴老板钓一次鱼，给你一道考题，怎么能让老人家开心。”罗浩出题。
苗有方沉默。
“呵呵，是觉得我对老板们的态度太谄媚了么？”罗浩直截了当的问道。
“罗老师，尊重老人家们，是应该的。”苗有方恭敬回答道。
“老板们吃了一辈子的苦，眼看着日子好起来，可他们的年纪都差不多了，就算不承认也得承认没几年喽。”罗浩道，“能开心点就开心点，尽心而已。”
苗有方点头。
罗浩没和苗有方解释太多，闭上眼睛开始琢磨其他事儿。
飞到帝都，时间已经不早了，罗浩让苗有方先去安排入住，早点休息，他自己去找柴老板。
老板在钓鱼。
很明显柴老板想要夜钓，准备齐全，尤其是钓鱼车上有很多罗浩都没想到的新东西。
跟搬家一样。
“老板，我来了。”罗浩滴车，找到柴老板钓鱼的位置，走过去招呼道。
“坐。”
罗浩坐在老板身边，看着水漂微微晃动，“老板，钓鱼的乐趣在哪？”
“我问你，打台球的乐趣在哪？”柴老板反问道。
罗浩嘿嘿笑了笑，并没说一杆入洞之类擦边的话，老板不喜欢。
“庞克庄无人医院已经差不多了，正在往里面搬机器。”柴老板道，“太慢了。”
“又不是火神山雷神山，甲方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时间肯定没办法要求么。”
柴老板瞪了罗浩一眼。
“老板，实话实说。”
“你给我讲讲小孟的事儿。”柴老板笑吟吟的看着鱼漂，问道。
罗浩把最近有关于远程手术、ai机器人的事情讲给柴老板听。
柴老板听的津津有味。
“没想到啊，还真能在我走之前看见。”
“老板，华西那面早都开始远程手术了。”罗浩纠正。
“嗯，我有关注，第二台还是第三台远程手术我还跟着看了一眼。”柴老板道，“不过那时候的远程手术还是多少有问题，听你的描述，似乎问题不大。”
柴老板说的很含糊，很简单。
罗浩点点头，“912那面已经可以用全息影像会诊，看起来和从前的科幻片里描述的一样一样的。”
“咱家还没弄，真是好慢。”柴老板抱怨道。
罗浩这才知道老板最开始说的“好慢”是什么意思。
只是有些事儿老板也只能干操心，没办法做什么。毕竟帝都的水深，深不见底，哪怕是柴老板在帝都也只敢夹着尾巴做人。
绝大多数事儿，柴老板都很谨慎。
罗浩一直很狗，哪怕是在江北省省城都很狗，就是因为他真的见过深水区的某些事儿，这都是跟老板学的。
“咱的无人医院……”
“别咱，无人医院是你在209所搞出来的东西，和我这个老头子可没关系。”柴老板纠正。
“老板，您看您说的。”罗浩微笑，“无人医院的各种系统有您的痕迹，用的数据库也是协和病历库再加上去年开始的新增病历。”
柴老板没就这事儿展开，只是安静的看着鱼漂，听着罗浩掰手指头啰嗦。
“老板，有件事。”
“你说。”
“张院长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下飞机的时候回了一下，我估计张院长想让我招个研究生。”
“哦，有几个人去看过你那学生，他倒是很少年意气，竟然说不当你的学生他就放弃这次考试成绩。”柴老板笑呵呵的说道，“你教他的？”
“怎么会，我虽然比较看好小苗，但选择权还是在小苗手里面，不能替人家拿主意。再过一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形势，什么局面，怎么能耽误小苗。”
“现在怎么叫这种事儿来着？”柴老板犹豫了一下，笑道，“叫双向奔赴？”
“那是指男女之间，老板。”
“差不多，差不多。”柴老板道，“你把你那学生叫来，我看看是什么人。马德龙病的患者常见，可知道这个诊断的人却不多。”
罗浩点点头，把电话打给苗有方，给他发了定位。
“老板，天已经要黑了，小苗再找不到。”罗浩抱怨了一句。
“怎么？这就心疼了？”柴老板哈哈一笑，“素质都是综合性的，你当年怎么找到的法医鉴定处的？”
“鼻子底下有张嘴，我可以问啊，但……”
“上钩了！”柴老板一甩杆，一条鱼被甩上来。
他喜滋滋的把鱼摘下，又扔回水里面。
“最基本的方向感还是要有，你觉得方向感不重要，书中迷航，很大程度上是方向感决定的。”
“……”
“有个学生，局部解剖学是真好，可一拿镜子就分不清左右。别说话，看我钓鱼。你要是忍不住想说的话，就给我讲讲无人医院未来的构想。”
“无人医院啊，我是想做技术储备，先军后民，真当做民用医院的话，估计得有二三十年的技术储备。”罗浩早就有腹稿，柴老板一问，他直截了当的说清楚。
“做准备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现在的市场不适合，这都医患纠纷多少年了，更迭了多少个版本。反正我也不着急，慢慢来呗。”
罗浩嘘嘘叨叨叨的给老板描述自己对无人医院的构想。
可以用在军工领域，为以后得战争做准备，还可以用在其他场景里。
“我听说叶青青那面准备上天了？”柴老板忽然问道。
罗浩想想，点头，“绕月卫星已经飞了很多次，国家说可以商用，她肯定要通过工大内部系统争取一个擦边的名额。那丫头，什么新鲜事儿都想尝试。
去年刚到工大，就张罗着去老毛子那面打枪。她从小就喜欢狙击枪，但那玩意后坐力大，跟着一起去的娄老板扯了个谎……”
罗浩把叶青青第一次去老毛子那面的事儿讲了一遍。
柴老板只是笑呵呵的听着，对这种小事情不置可否。
“她肯定要上天做各种试验，太空试验和地球重力试验是两回事。”
“你的无人医院，是不是也为太空做准备？”柴老板问。
“肯定啊，想要去火星，总不能一直带个医生吧。况且医生也不一定是全科的，总归有问题。带无人医院的系统上去，有病看病，没病就直接待机，等待。”
“星辰大海，星辰大海，的确应该这么想。我年轻的时候，第一颗卫星上天，还高兴的不得了。现在，连绕月的卫星都出来了。”
柴老板兴致也很高，罗浩跟他说的事儿柴老板也没回答，应该是要面试一下苗有方，如果满意，剩下的柴老板会解决。
这不是正规的面试，却比普通的面试更难了很多。
和老板聊了足足1个半小时。
夜幕低垂，荒野的风裹挟着细沙拍打在简易的帐篷上。罗浩蹲在便携炉前，盯着蓝色火苗舔舐锅底，一个黑影出现在远方。
“他就是小苗？”柴老板问道。
罗浩极目远眺，点头，很满意的说道，“还真找到了，不错。”
“你呀，比我都护犊子，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跟老人家似的。我在他这个年纪，能下五洋捉鳖！你，竟然怕他走丢了，像什么样子。”柴老板斥道。
罗浩微笑，猜想苗有方应该没时间准备什么东西来哄柴老板开心。
这孩子木讷，话少，情商应该不高，但是个搞科研的料。
几分钟后，苗有方一路跑过来，大气都不喘一口。
“罗老师好。”苗有方虽然看见柴老板，也猜到了是谁，但却直奔罗浩，躬身行礼。
“小苗，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老师，柴老板。”罗浩道。
“老板，这位就是我跟您提到的苗有方，今年考研究生，咱协和第一的那个孩子。”
柴老板听罗浩叫自己为老师，他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小苗，来我这儿。”柴老板笑呵呵的招手。
“柴老，您好。”苗有方规规矩矩的走到柴老板面前，深深鞠了一个躬。
“别客气，坐，陪我钓会鱼。”
苗有方看了一眼罗浩，罗浩微微一怔，这孩子难道还真准备了东西？
上飞机的时候自己才说，刚刚也比较突然，原本想明后天安排一场，但老板非要面试苗有方，事发突然，他竟然有准备。
罗浩也很好奇，点了点头。
“柴老，我家那面钓鱼简单粗暴，要是哪里不对，您多指正。”
“哦？”柴老板来了兴致。
“可能没那么多意境，但我们小时候钓鱼都是捉上来直接烤着吃掉的，也没那么多诗情画意。”
“我看看。”
苗有方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老鼠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