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们木氏冲动了。我们的人其实不是因为要杀他们泄愤,是想来蜀地找沈才安讨要磷矿。奈何他们不懂官话,也听不懂蜀地的话,只能横冲直撞,和当地民众起了冲突,双方在交战的过程中都受了伤死了人。”
“是我们木氏不对,在没有了解北风国民俗的情况下,就擅自闯入了你们的领地。不过,我们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夸张,没有屠村,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查验!”
木枭不自觉地双腿并拢,脚背搓脚底,驱除脚上隐隐约约还未消散的痒意。
“来人,派人去核实一番,将有伤亡的人家报给我,有遗孤的记录清楚,过后一定要表示慰问。”
杨锦帆吩咐完毕,转头对着木枭道:“还有你们滇南的子民也统计一下伤亡者,都是我北风国的子民,不能不管。”
木枭惊讶地抬头:“你不生气?”
杨锦帆停顿了一下:“生气。”
“那你……”
为什么还要帮他们滇南的子民,不是应该恨死他们了吗?
“我生气,是气你不早点说出实情。事涉百姓,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事情的真伪,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说实话,那你也不用遭这番罪。”
木枭沉默,当时见到蜀地来的人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抓了,他也生气,明明是沈才安背信弃义在先,他却让人来抓自己,这怎么能忍?
“若我要是暴戾的性格,手段再凶残一些,你想想自己还有命活吗?就算你有木氏的骨气,可是不仅会牺牲了你,还会因此加重滇南和蜀地的恩怨,你们的子民拿不到能催稻子的磷矿,蜀地的子民也同样得不到安宁。两败俱伤的场面,你愿意看见吗?”
“当然不愿意。”
木枭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也在她的引导下反思自己,但是越想越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是从哪儿搞来这些稀奇古怪的刑法?差点笑死我!”
木枭不满地控诉,虽然接受了她说的话,但是他差点笑死这件事没完,还有他两边脸上的巴掌印……
杨锦帆别过头去,还不是他嘴硬,要是他一直不承认,自己还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罢了,也不用你解释,只要你愿意帮忙解决滇南的稻种问题,我挨两巴掌也没什么。只是沈才安那个家伙希望你们也千万别放过,他背信弃义、自私自利,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冤枉好人的一颗棋子。”
“这话什么意思?”
木枭面露惭愧:“我阿奶说,当年就是因为沈才安拿磷矿来诱惑滇南,说是只要咬死了两位宋大人和滇南交好,就年年都给我们送磷矿。当时我阿奶是拒绝的,因为我们听说过蜀地的两位宋大人,他们爱民如子,蜀地一度富饶,令周围地区怎么也比不上。”
“但是磷矿真的能增产,滇南的子民因为磷矿的加持,那年的冬天有更多的人活了下来,所以我阿奶才没拒绝。她说她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她整日将自己关起来,祈求先祖的原谅,人也日渐消瘦。后来,听说宋家全族都被抄斩,两位大人的父亲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撞死在金銮殿上,两位大人也死无全尸。”
木枭的眸底涌起悲伤:“阿奶听说了这件事儿,终于被良心所困,自缢了。陪阿奶答应了这件事的几位长老也随之而去,他们知道弥补不了对沈家大好人的亏欠,只能以这种方式选择赔罪。”
“可是,宋家还在蒙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