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它有很大的弊端,就是生长期太长,要长个大半年才能成熟收穫,而东北州三月前,九月后,皆是寒冷季,这芋薯,恐无法在东北州大肆推广种植。”
筇老见郑千佳言之有物,所以没打断他,还点头附和:“秦东家,郑千佳说得对,前朝也曾经试种过芋薯,奈何此物在东北州无法完成生长期,又不是正经的米麦主粮,所以就被放弃了,没广泛种植。”
一个东西再高產,可因为气温限制,导致它无法在天气转寒前完成生长,让农人取得收穫,也是白搭。
“总不能长到一半就去收割它吧,那它的薯块也没长好,没法吃啊。”
“时代在进步!”秦小米突然说了句除了姜大郎以外,谁都听不懂的话,又道:“你们说的这个记载都是前朝时的了,如今大魏立朝已过百年,而岭南州早已有人在种植早芋。”
“我让黄家商行运送过来的就是早芋的芋薯种,它只需一百五十天,就是半年就能完全长熟。”
“还有,咱们可以室內育苗……像发豆芽菜一样,先在温暖的室內,育苗半个月,等天气暖和后,再移栽去地里。”
“虽然麻烦了一些,但芋薯亩產高啊,还不需要占用良田,普通土地就能种植,每家拿下等地,种上一两亩,每年就能多收四千斤杂粮。”
“四千斤啊,再加上其他田地种植的麦子、黄豆、小米之类,这么混合著吃,能活多少人命?!”
“要是东漠大军打来时,我们有这样高產的杂粮,就不必恐惧粮草不足,这有了足够的粮草,我们还用怕东漠大军?!”
那还是要怕的,毕竟我方粮草充足与东漠大军武力破城的关係,不太大。
“育苗移栽之法?没有实际的种植记录册,秦氏女你就是在扯大话戏耍天下百姓!”高真知在郑家下人的帮助下,终於挣脱束缚,大喊出声。
秦小米听罢,对筇老道:“筇老,您老不行啊,这鸭子怎么又嘎嘎了。”
“秦氏女,你竟敢羞辱我,我……唔唔唔!”高真知被钟百户捂住嘴巴,砰砰两下,击倒在地,用绳索捆缚住。
钟百户揪著他的头髮,砰砰,把他的脑袋砸地上,最后问:“清醒了吗?没清醒的话,本將再帮你醒醒神。”
还真没醒,越砸头越晕的。
“你们学子不是讲究啥三人行必有我师吗?那本將真是弄不懂了,秦东家说的有错吗?说得那么对,可就是因为下了你的脸面,你就疯子一般的闹,你十几年的书都念哪去了?”钟百户真的很不解。
“穷娃,去教教,毕竟是你带来的学子。”荀老吩咐。
筇老只得去尽为人师的责任,坐在高真知旁边的地上,轻拍他的背,道:“真知,老夫以及这世上的很多名士名师、掌权的朝廷命官们,也有被人下脸面的时候,可若对方言之有理,我们就会听……一意孤行,封闭五识,只专己道,不闻他家成就,只会让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最后无路可走,彻底被天地所拋弃。”
高真知愣住,低头沉默。
筇老嘆气,虽然想扔了这学子,可还是扶起他,给他鬆绑,取下堵住他嘴巴的布团,温声道:“老夫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人送你回泰福酒楼休息,二是留下,但你不得再主动开口,否则老夫就派人將你送走,结束你的游歷之行。”
高真知沉默,最终聪明的选择:“多谢先生教诲……学生选第二个,学生保证,缄舌闭口。”
亩產两千斤的高產杂粮,还是两种杂粮,已经严重到影响世家联盟的私仓的地步,所以他必须留下听个全乎。
且就这般离开,太过丟脸,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所以他现在绝不能『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