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就没办法找到理由躲开另外几位大导师的呱噪了。”

海伯利昂将最后一枚内置力场的战绩荣誉纹章仔仔细细地在肩甲前方扶正，退后一步左右打量了一番镜中的自己。

“行了，你很帅了，海伯利昂兄弟，如果不是我们不能在泰拉宫廷露面的话，你准保能替我们收到一大批女爵们捐的香火钱与黄金宝石圣物匣。”

“我只是外交职责在身，必须打理自己。我可没有你和索西斯那么天生的英俊。”

“这话我会转告他的。”

马卡迪尔笑了，索西斯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二者同在灰骑士服役，同样被选入了海伯利昂的小队，只是索西斯更擅长使用武器和突击作战，马卡迪尔会在后方使用念动力保护他。

“我在三分钟后就要去与拉弥赞恩大人他们汇合。”

海伯利昂开始朝门口走去，“替我转告至高大导师，就说幸不辱命，我自告奋勇作为他们十分缺乏的外交人员、以及送上的礼物这两件事都让拉弥赞恩大人非常高兴，我们现在应该可以被划入天命钢铁号的影响范围内了。”

“你确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告诉他我会在稍后趁拉弥赞恩大人最高兴的时候提出让我们作为智库人员入驻这里的占卜大厅，此事已算成了九成了。”

马卡迪尔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虽然……但拉弥赞恩阁下会答应吗？毕竟这可是佩图拉博大人的船，严格来说，而且他也没有那么清楚我们与那位大人的渊源吧？”

“我们接下来的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海伯利昂打开门，转过身，预言者的双眼中燃烧起了明亮的蓝色光芒。

“首要是确保当那位大人带着不知数量的失落者们回来的时候，占卜大厅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必将让我们古老而失落的兄弟们迅速接受我们的训练方式与战团守则，同时，我们必须充实这里的力量，确保占卜大厅不会被那位共选牧师过多染指——他已经有了礼拜堂，我们必须替那位大人确保占卜大厅。”

“其次，如果索西斯能在这次被算作这条船上的额外成员，那么他与其他人命中注定的死亡或许就能以另一种形式让我们不那么遗憾。我可以为了那位大人忍着不适去努力学习外交、社交、应酬、吹捧、巧言令色和其他与我们的清净苦修根本背道而驰的东西；同样也会为了我个人的目标这么做，在付出了这么多之后，马尔，我会确保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他兄弟的名字与曾经经历过的那种哀恸欲绝的情绪在马卡迪尔的脸上划过一道破碎的裂痕，但灰骑士立即收拾起了心情，神色变得更为坚定。

“你是对的，海伯利昂。我们所有人都欠你一份情。但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而放弃做自己，答应我，不要让那个纯净的灰骑士海伯利昂迷失在追逐目标的执拗之中，好吗？”

马卡迪尔的脸孔显得有一丝伤感，“他们的牺牲是原本注定的光荣结局，你想要为他们铸就的是第三条崭新道路上的幻梦，如果无法做到，至少让我们还有你。”

灰骑士预言者的冷漠面孔柔和下来。

“当然。”他点点头，走进门外的光里。“我会让你们的功绩永世长存，但我同样也要试着在这个有可能性的宇宙里将你们的人生续写下去。”

“哪怕只是多了一点点。”

————————

三个标准时之后，一架古老而骄傲的风暴鸟，银灰色的机身上涂着帝皇天鹰与颅骨徽记，出现在巴尔的苍穹中。

在一架灰骑士雷鹰的伴随下，风暴鸟在帝国暗面摄政但丁为首的一行人瞩目中缓缓降落在刚刚修建完毕的新天使堡的平台上。

尽管首席智库墨菲斯顿已经用自己的毕生所有为这次会面的可靠和必要性做了担保，而身为审判庭特殊部队的灰骑士海伯利昂也已经先行降落在巴尔与但丁以及至高牧师、至高圣血祭司等重要人物会晤，但心有疑虑的人依然不在少数。

毕竟——严格来说在接受了不屈舰队的资源与命令后，继续私会第三方此事已经可以算是在讨逆修会的红线上反复横跳——或者其实在一开始但丁没有让人把墨菲斯顿与海伯利昂轰杀的时候就已经过了这条红线。

考虑到但丁刚刚受封的暗面摄政头衔，这便未免会更让人顾虑和浮想联翩。

顺便说一句，灰骑士们目前在帝国架构中名义上隶属于审判庭的圣锤修会，与讨逆修会、攘外修会其实貌合神离，深知其中关窍的但丁是因此才同意接见海伯利昂的。

比如至高牧师阿斯托瑞斯就不是很赞成这次会面。

他认为罗伯特·基里曼作为目前唯一行走在银河之中的活着的帝皇的儿子，毋庸置疑对于其他人有着天然更高等级的指挥权，因此，他们理应与这可疑的来访者划清界限。

甚至于，至高牧师合理地严格质疑这些人冒用他们基因之父名义的真实意图。

对于许多牧师来说，进行一万次的圣言录布道与战团光荣历史、对基因之父光辉事迹的讲述，可能都不及让罗伯特·基里曼亲自现身一分钟来的有力。

——磨破嘴皮子说圣迹到底是没有一万年前传说中的人物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来的震撼的，更何况基因原体的外形配置天生就卓尔不群，超凡脱俗，与布道之类的活动简直是一拍即合。

但作为活了一千五百年的战士与指挥官，但丁则另有自己的考量。

这位暗面摄政绝非对于罗伯特·基里曼与他带来的原铸之子们有什么不满，他老了，而且很累，但丁原本已经做好了迎接最终沉眠的准备。

墨菲斯顿带来的口信确实令人震撼，可圣血天使经历过的对原体化身的期待也不是一两次了。

对这位战团长来说，最有力的证明是巴尔深处存放着圣吉列斯遗体的金棺依然毫无动静。

但在听到那句“你还不能下班”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一阵恍惚：圣吉列斯那优美悦耳的声音再一次伴随着回到人世间的痛苦掠过他的耳边。

“对不起，儿子。你还不能休息。还不能。活下去。但丁，活下去。”

“大人？但丁大人？”

呼唤声唤回了但丁的神智，他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风暴鸟打开的舱门坡道顶端。

随后，第一个身影在那里出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