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股死气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病初癒的虚弱和一丝复杂的、看向迪恩的感激？

而迪恩的表情却有些沉重和不自然，似乎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吴恆靠在一棵枯树下，低头看著手机屏幕微光，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

“这三个傢伙在搞什么，不是分头行动，阻止苏安用黑魔法害人么？”山姆满脸疑惑。

更让山姆错愕的是，鲁克太太正抱著几个披萨盒和一袋水果从一辆破旧轿车里出来。

看到山姆，她脸上立刻绽放出前所未有、充满生机和感激的笑容：“山姆先生，你回来了，太好了，我买了些吃的，这些是给牧师和苏安太太送去的，这些留给你们。”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蕾拉她.她真的好了！”她语无伦次，激动之情溢於言表，完全没注意到山姆难看的脸色。

她分出一部分食物，兴高采烈地朝著牧师住所的方向小跑而去。

山姆胸口那股因卡尔·瑞德之死而积鬱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出口。

他大步衝到迪恩面前，无视了旁边的蕾拉，声音压抑著咆哮：“迪恩，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卡尔·瑞德就在我刚才眼前，变成了一具尸体，而你们在这里”他指著看起来已经没事的蕾拉，又指向鲁克太太离开的方向，“开派对吗？！”

迪恩被弟弟的怒火震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愧疚和挣扎。

他示意蕾拉先回去休息，然后深吸一口气，將山姆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艰难地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包括吴恆给予的选择，以及他自己的崩溃与最终默许。

“所以，你就同意了？”

“用那个人的命，换了这女孩的命？”山姆听完，眼睛瞪得通红，声音都在发抖，“迪恩，我们是猎人，我们阻止这种东西，我们不是.不是帮凶！”

山姆心中憋著的怒火，终究是彻底燃了起来。

“那我能怎么办，山姆？”迪恩也跟著激动起来，他的內心也茫然，但是却似乎没有后悔，声音嘶哑，“你要我看著蕾拉死，看著鲁克太太崩溃吗？那个人渣本来就只剩几个小时生命了，而且他.”

“这不是时间问题！”山姆打断他，用力挥著手，“这是原则问题，是底线！”

“苏安在用黑魔法杀人，你知道什么叫杀人么？而我们却在纵容甚至协助她，今天是一个確定快死的人渣，明天呢？下一个目標万一只是她『认为』有罪的人呢？这权力谁给她的，我们又凭什么帮她做选择？！”

兄弟俩的爭吵引来了不远处吴恆的目光，但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重新將视线投向手机，两兄弟的爭执对他来说，还不如屏幕上的信息重要。

然而吴恆的感知却早已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越过了帐篷区，落在了远处马路对面的一棵歪脖子树下。

那里站著一个穿著工装裤、看似普通流浪汉的男人。

但吴恆看到的，却是依附在那男人躯壳內的东西，一个散发著硫磺恶臭、眼中充斥著一片漆黑的恶魔，它正饶有兴致地观察著帐篷区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刚刚完成生命转移后、气息微妙的蕾拉，以及爭吵中的温彻斯特兄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