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恆的询问。

厨房內死寂无声，只有凯尔粗重绝望的喘息如同破风箱般嘶哑。

被碾碎的手枪，在迪恩有点心疼的眼神化为一地液体，他復仇计划被彻底阻断，连求死的权利似乎都被剥夺。

凯尔瘫软在地，双手深深插入头髮中，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狗受伤般的呜咽。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死.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他猛地抬起头，泪水和鼻涕糊了满脸，眼神充斥著血丝，表情破碎地看向吴恆，声音里是全然的崩溃和不解。

吴恆走向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眼神依旧平静无波，眼前的撕心裂肺，说实话，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无趣的戏剧。

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吴恆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觉得你很痛苦，承受了很多，所以失去了存活下去的勇气，打算一死了之？”

这话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凯尔的绝望。

他愣愣地看著吴恆。

“真是愚蠢、懦弱且无知，告诉你。”吴恆的目光扫过凯尔，又若有似无地掠过同样神情紧绷的山姆和迪恩，“在这个房间里，就在此刻，存在著一个比你承受了更久、更深、更绝望痛苦的人。”

“你所经歷的一切与她相比，或许不值一提。”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山姆和迪恩面面相覷，眼神惊疑。

比凯尔更痛苦？

凯尔的遭遇已经很不幸了，他们下意识地想到自己，山姆与凯尔有著相似的童年创伤，但他至少还有父亲约翰，儘管父亲很严厉也经常缺席，但他们两兄弟並未遭受虐待，也知道父亲是为了寻找母亲。

迪恩虽然早早肩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歷经魔难，但似乎也谈不上『更痛苦』。

难道吴恆指的是他自己？

可他是莫里克家族的掌权者，拥有深不可测的力量和財富，怎么看都不像！

那会是谁？

凯尔也停止了哭泣，红肿的眼睛狐疑地看向吴恆，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別误会。”吴恆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淡淡否定了他们的猜测。

“这个人不是我。”

说到这里，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指向了二楼的一个方向：“她一直就在这里，待在那个房间里，从未离开。”

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凯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

那里是他亲生母亲当年被焚烧致死的房间。

自从那场悲剧后，那房间就因为不祥和被恐惧而封闭，后来被改成了堆放杂物的储藏室，那是整个家所有人都刻意迴避、不敢提及的不祥之地。

“不不可能.”凯尔的声音颤抖起来，一种混合著恐惧、渴望和巨大震惊的情绪攫住了他。

紧接著又是一股愤怒：“如果她在那里，为什么一直不管我。”

吴恆没有再多做解释。

他转身，径直向楼梯走去，步伐平稳，仿佛只是去参观一个寻常的房间，山姆和迪恩对视一眼，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