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其所修行的,不是别的,正是那诸多法门当中,最为擅长于杀伐的人仙之法!
对于玄奘而言,无论是论法,还是一路上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都是一种修行!
都是能让他增强实力,也能让他更好的践行佛法的修行!
“铁叉庙中所供奉的,乃是慈恩光王佛。”
“其乃是佛门当中,以慈悲和刚强著称的佛陀。”
“而铁叉庙,更是慈恩光王佛时常关注显圣之地。”
“若是连铁叉庙的主持法师对佛法的理解,都和众生的善恶道德相悖的话,那灵山,就真的有可能出问题了。”玄奘法师暗自想着。
随机,玄奘法师看向齐天大圣。
“大圣,接下来,我将往铁叉庙论法。”
“铁叉庙的铁衣僧,乃是有名的慈悲之僧。”
“那铁叉庙中,定然是安然无恙的。”玄奘法师说道。“大圣可先往南赡部洲去参加平天大圣的宴会。”
却是玄奘法师已经打定主意,接下来要通过这铁叉庙,来稍微的试探一下佛门如今的情况,要稍稍的,透露一下有关于波旬的口风,看看那铁衣僧的反应——但这种事,是不方便让齐天大圣这个‘外人’知晓的,故此,在论法之前,他要先将齐天大圣给打发走。
“这……”齐天大圣看了看面前丝毫没有加快脚程之意的玄奘法师,又看了看那南赡部洲的方向,左右为难,急得抓耳挠腮。
好片刻,他才是在自己的脑后一抹,将一点精血引动,渗入毫毛,将那毫毛,都化作一片赤红。
“玄奘法师,平天大圣乃是我兄长,他那宴会,老孙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这毫毛你拿着,若是真遇到了什么事,就将这毫毛展开。”
玄奘接过毫毛,将那毫毛放在九环锡杖之间,看着齐天大圣纵身而去,这才抬脚,往那铁叉庙的方向而去。
铁叉庙中的僧众不多,只得寥寥几人。
除却主持铁衣僧之外,余下四人当中,有一个是铁衣僧捡回来的孤儿,有三个,则是皈依佛门的弟子。
不过,相比于其他寺庙当中的佛弟子而言,铁叉庙里,这三个犯了罪过而皈依佛门的弟子,他们的待遇确实不同——其他地方的皈依佛弟子,披着袈裟,堂而皇之的往来各处。
但在这铁叉庙中,那些皈依的佛弟子,却都是戴着脚镣,在庙中劳作。
“持佛法,当束心猿。”看着玄奘诧异的目光,铁衣僧便也是解释起来。
“这几位弟子,虽然皈依,但念头躁动,心猿不定,故此,老僧才是专门为他们打造了这脚镣。”
“如此,身静,则神安,神安,方可制心猿。”
铁衣僧说着。
“原来如此。”玄奘点了点头,“大师之慈悲,果真不同凡响。”
看着这三个带着脚镣劳作的‘僧人’——虽然这和佛门的戒律,有些相悖。
可玄奘莫名的便是觉得,这铁衣僧的‘渡化’之法,才该是正宗的渡化之法。
那些犯了错误,想要避入佛门的人,就该是以这种法门来引导才是。
“玄奘法师也觉得此法妥当么?”看着玄奘法师脸上,并无什么深恶痛绝之意,铁衣僧当即就是心情大好。
往昔的时候,他和其他地方的僧人,也颇有沟通。
只不过,提及这诡异之法的时候,其他地方的僧众,都对他这铁叉庙的皈依之法,深恶痛绝,认为此法太过于离经叛道——若以此法,那诸多信众,怎会自愿皈依佛门?
佛门,又怎能壮大?
如此,数度不欢而散过后,铁衣僧便干脆是锁了山门,不再和其他的僧人交流。
便是那长安的水陆大会,他都没去。
“法师不愧是佛门之魁首,见识和其他地方的愚氓僧众,果真不一样。”
铁衣僧开心的道。
“依小僧之见,大僧这皈依之法,比其他寺庙的皈依之法妥当,但却还不够妥当。”
玄奘说道——来此之前,他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来此过后,他自然不介意在这铁衣僧的面前展露出更多的东西。
“愿闻其详。”铁衣僧和十一礼。
“天地之间,有业力,有功德。”
玄奘法师当即在那佛像之前坐下。
“我佛门渡化之法,便是令那些业力之辈诡异,督促他们多行功德,以抵消业力,叫他们免受业力之苦。”
玄奘说着那渡化诡异之法的本质——在佛门的理论当中,常伴青灯古佛,颂念阿弥陀佛,便是在行功德。
“然也。”铁衣僧点了点头。
“那佛弟子,为了免受业力之苦而诡异佛门,那我等,便自当引领他们向善,多行功德。”
“如大僧所行,虽然有助于他们收心猿,定意马,但却对他们行功德无所益。”
“那长此以往,必定业力蒙心,就算是锁了心猿意马,那心猿意马,也必定是扯开缰绳而走。”
“是以,依小僧之见,大僧当督促他们,多行功德才是。”
“功德何在?”铁衣僧如同是看到了真正的同道一般,又往前凑了两步。
“修桥铺路,治病救人,不都是功德?”玄奘法师想起了自己这一路而来所经历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就如这铁叉庙下的铁岭山。”
“山路难行,沟壑纵横,百姓往来,何其不便?”
“若大僧能督促这皈依之众,开山修路,方便百姓,岂不是功德一件,能消了他们的业力?”
“善哉,善哉!”听着玄奘法师的言语,铁衣僧也不由得是眉飞色舞,喜不自胜。
佛门如今,虽然已是泥沙俱下——可佛门当中,也不乏一些看透了局势的聪明人。
这许多年以来,一直都有人认为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有些问题,对于那些皈依佛门以求避祸的人,亦有不满。
但大势在此,这些看透了局势的,也违反不得,而只能想着,该如何引导和限制那些皈依之辈,使得佛门的名声不至于被败坏……或者说是,如何挽回佛门有些糟糕的名声。
铁衣僧以锁链束缚的行为,便是一种‘惩戒’——虽然遁入空门,不受人间的律法所束,但他也能以这佛门的‘惩戒’之法,稍稍的消去那些人的些许罪业。
可问题在于,就算只是这种惩戒,在佛门内部,都引起了极大的波澜,被诸多的僧人所排斥,甚至将铁衣僧鄙夷为外道。
对此,铁衣僧也是有口难辩——他这所做作为,终究是少了佛法作为依据。
可现在……
他看着眼前的玄奘法师,心中感慨。
“不愧是佛门魁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