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察察唯一没想过第三种可能，那就是……他连出现都不曾出现。

哪怕中途有事来不了，他也没有想过要跟她说一声。

眼泪啪嗒一声掉落。

周察察没有说话，拿起叉子开始吃蛋糕。

她一口挖掉了一层“地基”。

一口，两口，三口，她大口吃著口中的蛋糕。

混著眼泪，蛋糕的巧克力有些苦。

只吃了一小部分，她就住嘴了。

一来是吃不下，二来她还要回剧组，不能发胖。

將嘴里的蛋糕咽下，周察察最后看一眼手机。

不管手机还是包厢门都没有任何惊喜。

她终於放弃了。

手里精致的叉子伸出，她乾脆地叉断了那条连接她和他的旋转楼梯。

“谢云里，你就是个混蛋。”

哽咽著说完这句话，周察察再没有半分留恋，起身离开。

……

与此同时，另一边，刚从结界出来的谢云里似有所感，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眼眸微微一沉。

旁边，两个一身狼狈的道教学院学生一脸惭愧，

“谢师哥，今天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在这个百年厉鬼手下肯定討不到好……”

谢云里含糊应了一声，见事情解决，只匆匆道，

“你们留下善后，我有事先走了。”

说罢，也顾不得两个一身狼狈到快要站不直的师弟，一道疾行符飞出，整个人便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谢云里马不停蹄朝著和周察察约定的餐厅赶去，路上不忘给她发去消息。

【抱歉，临时出了点事，你还在吗？】

消息发出，却发送失败。

看著消息前面那不属於对方好友的红色感嘆號，谢云里抿唇沉默，没有再发送消息，只脚下速度更快。

不到半小时，他一身风尘僕僕赶到约定好的餐厅。

彼时距离周察察离开已经过了一小时。

虽然周察察已经离开，但因为她预定的包厢时间未到，包厢里的一切布置连同那个蛋糕餐厅经理都没有让人去动。

於是，谢云里进门时看到的就是桌上那孤零零摆著的精美蛋糕。

但仔细看时，却发现蛋糕一角的狼藉。

属於周察察的卡通小人倒在了被吃掉的蛋糕缺口下，那本该是连接两层蛋糕的巧克力楼梯被弄断。

而那个身穿道士袍的小人却始终站在高处，不为所动。

谢云里看著眼前狼藉的蛋糕，不知为何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闷闷沉沉的，叫他陌生又无措。

他从没想过要爽约。

只是临出发前出了意外，连跟她说一声取消都来不及。

可不论如何，今天是他爽了约。

他想，她大概很生气。

又或许，不只是生气。

想到那个沉默的红色感嘆號，谢云里心里没由来的感觉一阵烦躁，再看著那躺在一片奶油狼藉中的卡通小人。

他忽的伸出手，將那卡通小人拿起。

手帕仔仔细细擦去卡通小人身上沾染的奶油，可不知为何，似乎总也擦不乾净。

谢云里站在那里，沉默半晌，最终放弃將它擦乾净。

只是转而，不顾上面有些油腻的奶油痕跡，手指一点点收拢，最终將那个小人，紧紧握在手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