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义父,你怎么……
腾三石枉顾怛然失色的萧、云二人,大步流星地冲上前来,剧烈颤抖的目光紧紧盯着方寸大乱的萧芷柔,难以置信道:柳寻衣他……真是我的外孙?
爹,我……
不要编故事骗我,为父虽老,但不糊涂。未等六神无主的萧芷柔开口搪塞,腾三石已严词厉色地打断道,你只要告诉我,此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今日的腾三石须发灰白,皱纹丛生,虽仍精神矍铄,虎背熊腰,但和萧芷柔记忆中那位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腾族族长大有不同。
其实,岁月改变的远远不止容貌,更有心境。
在萧芷柔的记忆中,昔日的腾三石满腔热血,壮志凌云,无论遇到什么风浪,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今时今日,饱经风霜的他却变的多愁善感,跋前踬后,不仅气势大不如前,就连情绪也变的容易波动。
不可置否,腾三石真的老了,英雄迟暮往往比常人更加可悲。
因此,当萧芷柔看到心急如焚,满眼期待的腾三石时,不禁感到一阵莫名心酸,亦不忍心继续骗他。
看看迫不及待的腾三石,再看看欲言又止的云追月,萧芷柔踌躇许久,方才下定决心,重重点头:其实,当年我不止生下萍儿,还有寻衣。他们是双胞胎兄妹……
嘶!
萧芷柔一语惊醒梦中人,饶是腾三石自诩做足心理准备,仍被惊的哑口无言。脑袋一阵眩晕,脚下踉跄几步,若非云追月及时搀扶,非瘫坐在地不可。
爹……
义父……
无碍!
腾三石打断萧芷柔的关心,推开云追月的搀扶,身体摇晃几下,而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忽明忽暗,脸色阴晴不定,由于内心太过震惊,以至全身的肌肉颤抖不已。
柳寻衣……是我的外孙……腾三石神思恍惚,脑中不断回忆着与柳寻衣为数不多的点滴交集,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他竟然是我的外孙……
腾三石的古怪反应,令萧芷柔和云追月思绪万千,五味杂陈。
义父!云追月大胆揣摩腾三石的心思,出言抚慰,柳寻衣虽是您的外孙,但他毕竟不在湘西长大,也没受过您的教诲。因此,他的‘堕落’与义父并无关系,腾族更不该枉受牵连……
什么叫‘堕落’?萧芷柔脸色一沉,愠怒道,寻衣是我的骨肉,我们母子同心,他堕落便是我堕落……
柔儿,你误会了!云追月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义父和腾族没必要因为柳寻衣而背离武林正统,让湘西腾族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毕竟,清风是武林盟主,义父是武林副盟主,柳寻衣却是恶名远扬的乱臣贼子,一旦义父和他扯上关系,轻则身败名裂,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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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腾三石勃然大怒,暴喝一声,登时打断萧芷柔与云追月的争论。
杜襄,你以为老夫是趋炎附势之辈,贪生怕死之徒?怒不可遏的腾三石圆睁二目,厉声呵斥,什么叫‘没有关系’?什么叫‘枉受牵连’?既然柳寻衣是我外孙,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至亲,怎么可能与老夫没有关系?怎么可能与腾族毫无牵连?如果我为求自保,连自己的外孙都能弃之不顾,还算是人吗?简直禽兽不若,猪狗不如!
望着义正言辞的腾三石,萧芷柔的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令其惊喜交加,热泪盈眶。
她一直不肯将真相告诉腾三石,正是担心柳寻衣的污名有可能连累腾族,令腾三石左右为难。
二十年前,腾三石为顾全腾族声誉,不惜含羞忍辱。虽然名义上是保护萧芷柔的清白,可实际上却是以大局为重。毕竟,他是湘西腾族的族长,遇事不能只考虑一人、一家的得失,更要顾及腾族百家千口的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