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察他是个懦弱怕事,还有好逸恶劳的性子。他一直躲著竹州,定是竹州有危险,不如给他放到你的军中,让他去先锋营。”
“……”
沈冽觉得有些损。
顿了顿,沈冽道:“他趋利避害,但你要將他往最危险的地方推?”
“嗯,倒不是我对他有多好,想磨礪他的性子,而是他还有话没说,索性扔到你的兵营去,好好教他做人。对於他们,我著实不想投入太多心力,也少有功夫折腾。”
这一点,沈冽明白。
一直都是“那些人”在纠缠她,时不时忽然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噁心人。
这其中,也包括沈諳。
思及当初她为了自己,不惜以重病之躯也要下到千秋殿,结果被彻底捲入到这些腌臢混乱之事中来,沈冽不禁搂紧她:“待他日,我定好好寻这些人清算。”
两个人聊了很久,外头天色竟不知不觉黑了。
沈冽的大掌覆盖在夏昭衣的双肋下,扁扁的。
夏昭衣笑道:“不饿。”
沈冽也笑:“怎么每次你都知道我要说什么,抢在我跟前將我要说的话说了。”
“因为,我与你有默契呀。”
沈冽很开心。
她对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先见洞察,但她偏偏说,她与他有默契。
夏昭衣道:“你呢,要吃点东西么?”
“我有点懒,”沈冽搂住她,“不太想起来,且吃完东西,还得漱口,麻烦。”
三日前那夜晚,他去六部衙门找她,想同她一块睡,结果她將他赶了出去。
当时沈冽便说,回来之后要一直赖著她。
那並非口头说说的,而是他的身体和心都想这么做,就想这样永远赖在她身旁。
夏昭衣贴著他点头:“我也是,我不想再起床了,不然作息顛倒。”
“那我们……”
夏昭衣的笑容瞬息灿若朝阳:“那我们,继续睡。”
於是这偷来的一日清閒,他俩哪也没去玩。
夏家军统帅和晏军统帅,就这样在床上懒了一天。
两天后,河京的人终於到京。
夏昭衣带著他们同汪以台还有宋致易这班臣子做交接,再將他们带去赵琙跟前。
赵琙这几天都在重新適应京城的生活,加之整个永安的军机都交在他手里,他忙得不可开交。
夏昭衣做完交接,將一切安排好,终於要动身南下。
沈冽比她晚三日离京,先將她送到丰和县,又软磨硬泡继续送了半日,再是一里路,两里路,三里路……
最后快將她送到了寧州和塘州的交界,才被夏昭衣赶走。
分別前,周围都是手下,该有的分寸威仪,二人没忘。
沈冽极力克制,待夏昭衣率兵离开,他才將心底强烈的不舍全都付诸在眸中,眷眷情深地望著她的背影。
从相识至今,他们始终聚少离多,眼下一別,下次再见不知又要等到何时。
好在她的离开始终瀟洒轻盈,极少回首,否则此时四目相对,沈冽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会策马追上去,彻底走不了了。
“阿梨,一路顺风。”沈冽很轻很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