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白子被堵得一点话都没有,只得点头,“这位是赵夫子,明日起给你们外舍授课。”
尤袤得了回答,心情似乎变好了些,背着手绕着赵玉兜了一圈,故作老成的评价道:“虽不知教学水平如何,长的倒是比之前的老夫子顺眼多了。”
“不得()
无礼!”
谷白子皱眉打断。
“礼记有云‘君子诚之为贵",弟子是实话实说有何不可?”尤袤笑嘻嘻的反问。
谷白子再度无言。
这小子若是肯把这些心思花在念书上,哪能几年过去还待在入门班。
“好了你少和老夫贫嘴,快快回去。”
“我不回去,我今儿就要这石头上睡。”尤袤说完又回到树下的大石上,双手枕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仆从见他这副样子立马哭丧着一张脸。
这小祖宗一天一个样子,要是谷山长劝不了,等晚些时候老爷寻来了,他这身皮又要剥一层了。
“每日都这样?”一直未出声的赵玉开了口。
“回夫子的话,我们家公子往常也不这样。”仆从一张脸皱成干菜,“只是今儿府中姨娘外出用车,正好与公子下学的时间冲撞上了,公子多等了两刻钟便不愿意回去了。”
“不过是晚了两刻,何至于置气。”谷白子抚了抚胡须,不认可尤袤的做法,“你快回去,别让你爹娘替你操心。”
“哼!”
尤袤充耳不闻,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你这孩子······”
谷白子正欲上前,就被小书童给打断,“山长,有访客!”
谷白子只得停住脚步,无奈的摇了摇头,嘱咐起赵玉,“天色不早了,你早早回去,这小子闹着不肯走,等我处理完事情,我亲自去送好了。”
“是,您先去忙!”
眼看谷白子也走了,仆从的脸瞬间垮下,折回去求尤袤,“小公子,您就可怜可怜小的,要是还不回去,老爷又要怪到小人身上了。”
“那你就回去告诉老爷,你劝不了我,被我打了回去。”尤袤侧过身子冷声道。
“谢公子,您就在这不要乱跑,小的这就回去请老爷。”仆人磕了个头,如获大赦的跑走了。
一瞬间连风都止住了,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尤袤嘲讽的撇了撇嘴。
反正都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会毫不例外的舍弃他这个名义上的公子。
外人只觉得自己胡搅蛮缠,心胸狭隘,难道做君子便要处处宽容他人委屈自己?
就像阿娘,再温柔贤德还不是······
“不如我送你回去?”清冷的声音如夏日凉风透进脑中。
怎么还有人?
尤袤一愣,露出一只眼看了过去,与对方的视线碰了个满怀。
明明是询问自己,那人面上却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答案。
尤袤不自在擦了擦眼,“你怎么还没走?”
赵玉垂眸看了眼面前眼眶微红的男孩,不咸不淡的开口,“我走了你便又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