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人,在江别鹤身前施礼后说:“公子我有要事相商!”
江别鹤原本还满肚子牢骚,但见这位周管家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于是对众人挥手,让他们全都下去。
“什么事儿这么急?要事?咱江家的要事何时还能轮得上我?”江别鹤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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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于是提醒:“您难道忘了,大少爷可是将南城造药那件事儿托给您来办的!”
贵公子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咱江家的肺力咳生意,谁人看了不眼红?整年下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傻缺号称能打破垄断。可这么多年,他们做到了吗?没那实力逞个什么能?”
周管家咬着牙慢慢地说:“可这回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们难道批了山还是建了新的售药渠道?能够出产忧然花、葵阳草和觉醒根这三味药的地方都在我江家麾下,他能怎么办?上天吗?”
“他们没有用这三味药,而是用了种最为常见的猪棘杆,制作出特效药!”
江别鹤原本昏胀的脑门立马清醒:“详细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周管家:“前日里,这伙人在南城搭了个台子,推销自己的特效药。卖假药的多了去了,所以一开始没人听,也没人信。您猜猜这些人想了个什么法子?他们拿金子邀请重病患者来试药!而且额外还摆出四锭金子放在那里,让所有人监督。若是有人发现试药者咳嗽哪怕一声,金子定会归他所有。”
江别鹤笑得何其张扬:“这种法子也能想出来?那岂不是金子给定了?”
周管家阴沉地摇摇头:“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一锭金子都没赔出去!”
贵公子腾得一下从座椅上飞起:“叫人!抄家伙!”
.......
时至中午,
南城口街道围满了人,可谓是水泄不通。
应该说至从昨天早上摆开架势后,这里的人就没有散过。
展台之上虽然还有美人在免费跳舞,却破天荒地没人愿意瞧上哪怕一眼。
他妈的,男人要的是事业,有了钱老子还缺这点儿眼福?
只见,展台侧方额外支出一片空地,孤零零地坐着四个人。
两个几近入土的乞丐,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还有一个烟鬼。
他们公然坐在那里,接受着万千群众的监督。
监督一喘一吸,监督拉屎撒尿(当然得围着帐子)....
这都是第二天了。
四人倒是有仆从照顾,又是添茶又是递饭来着。
周围的“巡查官们”却是从始至终没闭眼。
有人实在是累得不行,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哪知迎来所有人无边咒骂:
“小声点儿!要不老子砍死你....”
四下一片安静,就连蚊蝇的声音能传出几十米远。
有个偷女干耍滑的,特意扛出个大喇叭,一路伸到乞丐脸前,听着对方那阵阵呼噜声。
“臭要饭的,你若是咳嗽一声,那锭金子我与你平分如何?”
“他要多了!你若是咳嗽一声,我们分那一成,你要九成如何?”
“爷爷!动动嘴,给咱叫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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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空。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我愿平东海,身沉志不改。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呜呼!君不见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顾炎武《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