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份儿上了,周叔哪里还不明白的。
这位应该就是时泱的生物学母亲了,而蒋女士应当是时泱的养母。
跟着时泱久了,也耳濡目染了一些,看这位面相就不太好,很是刻薄。
怪不得人家不想见呢。
赵玲跺了跺脚,她有钱,但和剧组没什么关系,她也进不去,只能回车等待。
“外面那位正是这么说的,时小姐,她真的是你的母亲吗?”周叔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还是选择了开口问。
时泱道:“是,也不是。”
看来时泱和亲生母亲的关系真的很差,周叔知道自己以后遇到今天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了。
赵玲没见到时泱,心中不忿,坐上豪车,让司机在门口守着,她就不信时泱今天不下班。
五个小时后,不耐烦得睡了一觉的赵玲看到了站在黑伞下和粉丝们打招呼的时泱,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起来十分明丽。
赵玲敛眸。
这是她二十余年前生出来的女儿?这是之前在时家宴会上唯唯诺诺的时泱?这周身的气派……一时之间,赵玲找不到词来形容。
看到手机上简简发来的消息,赵玲顿时收敛心神,她今天必须找时泱把话说清楚。时家的一切不是时泱可以染指的,她必须时刻保持这种认知,时家的股份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想要以后有安宁日子,就必须把股份还回来。
赵玲没有想过要把时泱手里的股份交给时简,在她的潜意识里,女儿始终是要嫁出去的,绝不能便宜了旁人。
时泱抬眸看到了赵玲被车窗挡住些许的脸。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上了周叔驾驶的suv后排。
“去万灵路82号。”
恒常不解,问道:“大佬要办私事吗?我要不要下车。”
时泱凝眸,不知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道:“不必,很快就会走。”
“好嘞。”恒常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冰镇饮料,她刚趁着时泱拍摄最后一场戏份去隔壁小吃街买了鸭脖,香气顿时四散,整个车子里都萦绕着一股鲜香麻辣的气息。
周叔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恒常见了笑道:“放心吧叔,我单独给你打包了一份。”
后头赵玲的车子穷追不舍,司机在看到时泱车子的路线后,对后座的赵玲道:“夫人,前面的车辆正是往城西方向走,不知道是不是去万灵路的。”
“跟紧点儿,今天必须要让那死丫头好看。”赵玲皱着眉头,不悦道。
司机此时觉得这个赵玲有些陌生,她以前从来都是端着,不屑说出一些污言秽语,看来是气狠了。
“时小姐,后面的车子咬得越来越紧了。”
“不必管。”时泱淡然吃着鸭脖,尽管辣,但越吃越有劲儿,好上头 。
有时泱发话,周叔决定不再献技,后头的车子要当跟屁虫,当就是了。他开车的技术,如果不是放水,绝无可能有人追得上。
之前就是他这手艺替时泱甩掉了不少狗仔和代拍。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万零路。
时泱径直走到时家老宅,管家看到她,恭敬地将她迎了进去。
“大小姐,老先生在院子里钓鱼,您先在客厅坐一会儿,我去请老先生出来。”管家吩咐厨房给时泱送上果汁。
时泱刚炫了冰水和鸭脖,此刻已经不想喝任何东西了,于是她制止道:“不必了,我去找老头子。”
说罢,时泱轻车熟路地前往鱼池。
时培元正在收最后一杆,他得知时泱来了,心底存了疑惑,表面上却是和蔼跟欢喜。
“终于舍得回来看爷爷了?”时培元尽量扮演一个合格慈祥爷爷角色。
时泱在离时培元一丈远地地方止步。
她爷爷?
她出生起就没见过爷爷,他死在办公室了,在自己还没出生地时候,为了国家百姓累死的,死后入了烈士陵园。
所以时培元算哪门子爷爷?
“我不是来看你,而是来和你聊聊时家如今的困局。”
时培元收鱼线的手一顿,他转过身,眼神一直放在时泱身上,似要将她看穿。
可他看不明白,也洞穿不了时泱的想法。
“你什么意思?”
时泱坐到了一旁的懒人椅上,她轻轻靠在竹子做的靠背上,一点也没有要尊敬时培元的样子。
“江城时家到你这一辈的时候,你用铁血手腕震住了底下的产业,带领着昌顺集团走向末路前的最高峰,你很希望有个得意的后辈能够稳住你如今发展起来的产业,可惜了,你两个婚生儿子都没什么出息,而你的那些私生女和私生子们也都成天不务正业,不思进取,昌顺集团往后无论交给谁都会在十年之内落败,最终变得一无所有。”
时泱看了一眼时培元,他神色已然发生了粗浅的改变。
“所以你迫不及待想要培育新的下一代,可惜了,时慎是个没出息的,到现在也没娶妻生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时培元扔下了鱼竿,变换了一个姿势,认真听时泱讲故事。
这故事相当恐怖,而且还是当着正主的面挥舞着镰刀。
“很简单,因为他天生不喜欢女人,更不愿意去亲近女孩儿。”
时泱的话像是一根棒槌敲打在时培元的情绪雷区之上。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时慎从小就最心系家族安危,作为时家继承人,他居然不能给时家留个后。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大社会交际面广,曾经也有过女朋友,你胡说。”时培元皱着眉头,心里头仍是不信时泱的话。
“信不信由你,至于时敏成,他在外面做什么恐怕你一清二楚吧,要是他知道自己沾沾自喜的产业只是在为了时慎铺路,你猜他会怎么想?而且他坏事做尽,丧尽天良,已经没几日安生日子了,惯子如杀子,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于你。”
时培元被时泱这一席话气了个半死,可他又不愿意违背家族谶语追责时泱。
“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东西胡说八道的?”时培元语气含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