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一边给章经的手机号充值一边唠叨道
:才第一天办的手机卡,通讯录就三个号码,哪来这么多电话?
庄蝶儿笑道
:那你还这么听他的话?
刘婷不以为然道
:这点小事听他的。
乔佳低声问包源
:子文姐不投资,我多少猜到点,你呢,是看不上?虽然这人处处透着古怪,匪夷所思,但是你又不阻止我,我们这么熟,你总要给我透个底?
包源沉默半会才说道
:这人以前是个流浪汉,之所以流浪是因为失忆了,以前的事通通都不记得,被伊莎贝拉给捡了回来收留。这人什么事都听老板娘的。坦白说我不投是因为私心作祟,本来是想把他晾一晾,磨一磨,好留着自己用。这人的能力不能以数量来衡量,我用过一次,现在看到我手下那堆废材就想挖个坑把他们通通埋了。
乔佳皱眉道
:要是伊莎贝拉搞什么心思,我岂不是很吃亏?
:有他在会有什么大事?他若连这点公平制衡的本事都没有,我也瞧不上他。其实他这个人的性格也就直来直去,你对他好,他便珍惜。除了宓雪例外,这俩人好像天生不对付。你要是不放心,明天随便挑个理由推脱就是了。
乔佳抽了个空,便溜到露台找章经。章经打完一通电话后,看见乔佳也在,只是露台风大,乔佳穿得性感单薄,便脱下外套给他披上,笑笑说道
:你是来退钱的?
乔佳模棱两可道
:我要是想退钱,你会不会骂人?
:我只思考原因,凡事许与不许岂能强人所难,又怎么会骂人。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你又不是来退钱的,哪里需要计较什么原因。
乔佳试探问道
:听说你之前失忆了?什么都忘了?
章经点点头笑道
:你何必来打探,我的过去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你只需关心我的能力和我是否可信罢了。
忽然收起笑容皱着眉说道
:或者你有悬而未决的隐秘心事,很想请教我,却又不敢大胆相信我?你在试探我?
乔佳这次震惊得目瞪口呆,久久才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章经拍了拍栏杆看着远处的夜色,缓缓说道
:其实你不必说,我就当对着灯火说说胡话,你当个故事听听好了。你转了账,然后说的那句话,其实潜意识里是有个拿了你的钱,还要求你做事的人,你不想一错再错。这原本做不得准。你一个喜欢做生意的和我这个合伙人一起,不谈退钱不谈项目,却谈论我的自身,便是你犹豫不决,想着我或许能有办法,但顾忌交浅言深,不敢轻易把那秘事透露。你这人豁达心宽,其实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你不信我,多说无益。
乔佳沉默半会,才说道
:你想我信你?
章经叹了口气才说道
:我能有机会换一种活法,便怎么也要助你换一种活法。
乔佳头一次正身看着章经,章经也不去看她,只是看着远方的霓虹灯塔,忽明忽暗,忽红忽绿,变幻莫测。
乔佳突然问道
:你觉得宓雪这人怎样?
章经略一沉吟,摇了摇栏杆,伸头看了一眼栏杆外的深渊,叹了口气说道
:这人已经死了,便只有这珠光宝气盖着死气,不出半年便要嫁人,有什么好说的。
突然身后有人说道
:你能把我救活吗?
章经皱着眉头对乔佳微微啧道
:你何必来耍我。
乔佳嘻嘻笑道
:总是要让你吃瘪一次,也是挺有意思的。
说完脱下自己身上章经的外套还给他,飘然而去,留下目无表情的宓雪和局促不安进退维谷的章经,还有这丝丝的冷风。
章经受不了这种压抑到抓狂的气氛,这疯女人既然跟到这里,逃无可逃,总要有个交代,至于如何交代?左右不得要领,便拿出烟来想抽,只是这露台风大,点了几次都点不着。
宓雪忽然凑近过来,凑得很近很近,张开身上的披肩,包裹着替章经遮挡住大风。那深深的线条近在咫尺,洁白如雪,诱惑之大,足以让无数男人痴迷。
章经怔了怔,赶紧点火,还好,这样挡风的办法确实有效。
:谢谢。
:你就没有其它想说的?
章经深吸一口烟,才对宓雪说道
:有问题的是你。
宓雪伸出头看了看露台下面,又学之前章经那样摇了摇栏杆,才轻轻说道
:你能把我救活吗?
章经想了很久,才胡乱说道
:好吧,我摊牌了,其实我不是失忆,我只是个骗子,躲仇家才隐姓埋名做的流浪汉,我也只是想骗点钱而已,所以你认错人了。
又随手在花盆里摘了一朵雏菊,递给宓雪
:这花送你,就当我刚才说你坏话的补偿。
说完就准备开溜。
宓雪接过花,喃喃说道
:没人会送雏菊的。
章经头也不回的说道
:老子流浪的时候就住雏菊园,你要是不喜欢大可以插回去。
章经回到座位,乔佳不在,包源凑到他身边问道
:和宓雪聊了什么?
:她以为我是她前男友,我说你认错人了。
大家闻言都大吃一惊,包源失声说道
:她说你是云中行?
:她没说,我猜的。
:猜?你猜得准吗?
:准。
这猜得太过荒唐,包源坐直了身,扳正章经的脸,左比划,右比划一通,又使劲掐了掐他的脸。
章经忍不住喊道
:疼。
包源笑道
:是有点像。
李子文见包源果真有所发现,赶紧问道
:哪里像?
包源用大大的双手覆盖住章经的整张脸,笑嘻嘻道
:这样看,是有点像。
众人大失所望,异口同声道
:去你的。
章经说道
:反正我道过歉了,花也送了,她应该能消消气了。
:卧槽,行啊!你还会送花?哪里来的钱买花?
:就露台上,大把雏菊,不要钱,我摘了一朵送她。
:卧槽卧槽,我砍你的心都有了,哪有人送雏菊的。
这时候,宓雪脸色阴晴不定的走了回来,手里仍旧拿着雏菊,一屁股坐在庄蝶儿身边。
这一桌的所有人顿时闭口不言,连大气也不敢出,更没人会不合时宜的动筷子,气氛异常死寂。
王凡见宓雪回来,便亲热的来到宓雪身边,对她说道
:地产商会的胡总会长想见见你,我们过去敬一下。
宓雪冷冷拒绝道
:我累了,就不去了。
王凡轻轻拽着她的手臂,半央求道
:去嘛,难得胡总今天大驾光临,你卖个面子,撑个场就喝一杯。
:放手。
宓雪脸寒如霜,直直说道
:我不是出来卖的。
王凡愣了一下,劝道
:你是我女朋友,应酬是在所难免的啦!听话。
宓雪一字一句说道
:我还不是你女朋友,以后也绝不会是。
说完噌的一声把脖子上的翡翠项链解了下来,塞到王凡的手里,继续说道
:这项链太冷,我受不了。
说完,一手拿起桌上的雏菊,一手拉着蝶儿的手起身要出门去。王凡哪能就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一把抓着她胳膊。正要好言相劝极力挽留,宓雪回头毫不客气的冷冷说道
:你放手还能做朋友,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然后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和庄蝶儿走了。
其他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王凡直直愣在当场,李子文说了一句抱歉就追了上去。章经踢了踢刘婷,刘婷这才反应过来,和包源使了个眼神闪身开溜。
出门已经不见了前面几人。章经拉着刘婷的手迅速下了电梯,出了商场,慌不择路的就往铺子的方向跑,边跑边打电话给乔佳,叮嘱她千万不要把自己对宓雪的话透露出去,否则对谁都是后患无穷,王凡问起就说没打听到,什么都不知道,千叮万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