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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墓园

“逃!快逃!”

这是男孩心中只剩下的想法,他边跑边看着身旁不断掠过的墓碑有的是石头有的是木牌,上面的字迹早已经模糊不清但若是仔细辨认应该也能够认出上面的字,男孩没有时间驻足观看因为身后的地上无数双魆黑的手臂从脚下的土地上钻出,他们如同重获新生的野兽又或者是将死之人临终前渴求希望般胡乱的抓取。

“这他妈到底是哪啊!我到底......”男孩还没将心中的憋屈呐喊完,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你是刘奶奶?你怎么会在......完蛋被抓住了。”就在这片刻功夫地上的漆黑如墨的双手其中一只死死的抓住了男孩的鞋,男孩低头想要脱离那只手的控制可还没等男孩挣脱更多的双手将男孩拉住,不断有新的手顺着之前的手向上将男孩向下拉去。

男孩见挣脱无望抬头看向眼前的老人,男孩被手臂拉的跪下就在这时身前的老人缓缓俯下身子用双手将男孩的双手从地上拉起,说来也奇怪老人想要触碰到男孩的手势必会接触到那些黑色的手臂可当老人手靠近时黑色的手臂缓缓退去,男孩双手上的黑色手臂全部消散但身上的还在,老人的目的似乎不是要把男孩从无尽黑色手臂中解救出来,当男孩的手臂被拉到一定高度,老太太去突然改变原本那种四指紧握手心的握手方式转而是用大拇指扣向手背,四指也如同大拇指一般向上紧扣男孩的双手,无法想象那如同柳树树皮般松垮的双手是如何拥有这种力量的,男孩的双手就好像被两只铁钳般夹住。

“啊!......”男孩痛的发出嚎叫,一道熟悉的声色但却透露着危险的声音在男孩耳边盘旋“找到你了!该死的胆小鬼!”

“干什么!岳慎!反了天了你上课睡觉就算了,鬼叫什么啊!滚出去站着!”男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自己的课桌旁身后是已经倒下的凳子,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好友张道灵正在低头憋笑并且还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几乎全班的同学都在扭头看着自己有的一脸坏笑有的则是一脸疑惑,他无奈的摇摇头跟台上火冒三丈的老班说了声抱歉就在班级后门口外倚着墙,男孩沉默着思考刚才梦里的事,突然从中央楼梯上拐进来了三个人,岳慎只是撇偷看了一眼很快认出那是自己年级的混混头子,很无奈每个学校即使再怎么好也总会有不学的,他们也不闹事只是不爱学习毕竟闹事的早就被筛选出去了,或许若干年后当我们再回忆起高中时光发现他们是你为数不多能记住的几个。

岳慎低头继续思考刚才梦里的事,那三人却是缓缓走来。

为首的那人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开口说道:“呦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年纪前十岳慎嘛?怎么又被老师赶出来了?”说完三人呵呵的笑出声。为首那人说的话不像是嘲讽反而是朋友间的打趣。

岳慎一脸无语的看着三人无奈的说道:“是啊,又被赶出来了,不过你们几个是要干什么去?”

“哦,主任要我们去搬一些书,怎么你也要去?”为首的那人又说道。

“我就算了,脑子有点混乱,一起你们是来喊人的?王演你得好好训练了不然体测不过你大学都没得上,孙宇强和刘正根都比你强多了,他们最起码过了国二的标准线,你......”还没说完便被王演打断。

“哎,行了行了你怎么比我妈还唠叨,我会训练的!走了。”王演似乎是感到尴尬就让身旁两人去喊人搬书自己却转身走向楼梯挥手告别,他向着阳光走下楼梯。

“慎哥,你真不去嘛?呆在这又没什么事。”孙宇强带着些许谄媚说道。

岳慎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一旁的刘正根见状打圆场说道:“哎,慎哥不想去就算了,不过慎哥你的手怎么回事?淤青还不算小被人欺负了?哥,有事跟哥几个说就算我们帮不了还有演哥呢。”

岳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的淤青清晰可见但却又不像是淤青,那是单纯的黑色,因为没有痛感不然他早就发现了,他挥挥手示意二人自己没事并且说道:“你们先忙吧,我一点事没有,没被人打。”

时间过得很快,下课铃声响起,岳慎听着周围陆续出现的老师再见,张道灵立刻从教室冲出来,他来到岳慎的身旁还没来得急说什么,教室门口出现了一身休闲装的中年女子她的脸上布满了怒气。

“小慎啊,即使你成绩好也不应该上课天天睡觉啊,睡觉就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是怎么回事扰乱课堂秩序了你知道吗?你下次的摸底考最好还在前十不然我......”班主任一时语塞,在她的认知里眼前的男生还是个孩子,他那身为国家科技人员的父母出车祸匆匆离世后只留下一大笔抚恤金亲戚更是少的可怜甚至早已经过世所以他也没人管,没有家庭的关爱他没有成为问题少年就已经很幸运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无奈的摇摇手“没有下次了,睡觉可以但别扰乱课堂,考完摸底考之后就要开始频繁刷卷子了你最近多用功一些,快高考了别老是睡觉,老师相信你能考一好一点的大学,上了大学之后......”

在长达十分钟中的絮絮叨叨之后,岳慎一脸悔过的走出教师办公室,仿佛是刚刚出狱从新做人一般,不出意外他在办公室的门后看到了偷听的张道灵拉起他的衣领往外走。

“哦,我懂了大概就是说慎哥你被鬼魂缠上了?那个老人你还认识?不应该啊。”

“不仅认识而且很熟,我经常去墓园那里祭拜我爸妈,刘奶奶早就认识我了跟我聊天次数不算少。”

两人讨论几分钟之后没有结果,眼见要上课了张道灵从石墩上下来说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慎哥你去那墓园去看看刘奶奶?快上课了还得学习,走了慎哥。”

黄昏

“你要请一天假?不批!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想着请假。”班主任看着岳慎那张帅气的脸庞上的失落,心中犹豫了便再度开口说道:“半天,只批半天明天下午两点我必须在班级能看见你,听懂了没有?”岳慎猛点头冲出办公室留下一句:“谢谢老师!”

其实也不是岳慎害怕班主任主要是只有半天假,明天坐公交车到了西郊也不够下午到学校的,只好去赶末班车,不过他还是有所准备的先是回到住处一栋公寓楼内岳慎快速拿起自己的所需品:手机、手电、火机还有从窗台的众多花盆里随意拽下的两束白菊花。幸运的是他赶上了末班车。

“呲”公交车门开了,如岳慎所想,到这已经十一点了。他打开手电筒向四周照了照除了树什么也没有于是他推开了那扇半弧形的铁栅栏门,右侧不远处就算刘奶奶住的地方。”

刘奶奶膝下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当初地方扶贫的时候政府工作人员找到了刘奶奶请她做守墓人,其实政府工作人员已经邀请过很多流浪者去守墓园,但无一例外都嫌弃晦气不去,工作人员邀请刘奶奶去看墓园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没想到刘奶奶满口答应,岳慎听刘奶奶的原话是“那群傻家伙,有吃有喝还有地方住不就是守墓嘛,这有啥的。”现在想来对于刘奶奶来将守墓委实是个好工作。

岳慎靠近那间小房子,门上似乎贴着什么东西但是手电筒的曝光将它照的看不清,等到岳慎看的清时已经距离门不到二十公分,等岳慎看完纸上的内容怔住了,因为纸上写道:此屋已经整理了,需要者可以从旁边的窗台上拿钥匙。

岳慎清楚的记得刘奶奶说过只要她活着这间屋子就会属于她,如果这间屋子空了就意味着她过世了。

......

死一般的沉默,心脏跳动的更快了,岳慎缓缓坐在小屋门口背靠着它的门,对于他来讲刘奶奶似乎不是一个普通的存在,父母的离世是他自己花钱请人办的葬礼,葬礼就办在这墓地的门口,葬礼上只有他一人长嚎,什么亲戚根本没见过。父母下葬完了之后他靠在父母的墓碑旁过了一天一夜,郊外夜间的寒风将他吹的昏迷。等再次醒来便是刘奶奶守在他旁边,那是第一次见到刘奶奶。

他打开了小屋曾经熟悉的布置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张凌乱的白床,曾经呆在这小屋的记忆翻涌上来。

等岳慎整理好心情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十二点半左右,房间的小灯并不明亮昏黄的灯光却能布满房间,他关了灯依靠熟悉的记忆打着手电筒,来到了自己父母的墓碑前放下白菊花,一种名叫寂静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没过多久。

突然有什么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当手电的光打在声音来源处,一截黑色的手臂正在从土地蠕动着钻出。岳慎很快认出这是他梦里的东西,他猛掐了一下脸旁,剧烈的疼痛敢告诉他这不是梦。

“逃!逃出这片墓园!”这是男孩心里唯一剩下的念头,手电筒被抛弃,他要全力奔跑才能从这漆黑的墓园中逃出,当手电落地那一刻混乱开始,一声啪嗒仿佛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更多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仿佛是那些黑色的手臂害怕光源一般又或者男孩父母的保佑一般掉落的手电筒为男孩照亮了一条通道——一条逃生的通道,无数的巧合造就了这与梦中别无二致的场景。

“命运啊,没有生灵能够反抗,即使是你也不行!”一层层薄薄的枯白色上密布是眼珠子一样的漆黑文字,一旁是一只独自悬浮的古朴钢笔,仿佛是有什么人握着这支笔,又或者是这只钢笔在空中独舞,旋即一本不知什么皮质的封皮书记缓缓合上,可见只有几页之数但只有寥寥数字。

一颗血红眼珠在皮质上转动,不时眨一眨眼,其眼皮周围硕大的血脉缓缓蠕动那或许是在血液流动,血管缓缓隐没在书籍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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