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行者白枍,请等待虚荣印记的形成,当其完全成型时你才算一个完整的代行者。”波纹荡漾,代言人在时间切面上变化文字,“期间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我提问,请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以后很少会有人会无偿为你解惑。”
也就是说以后想问问题至少要付出什么才行是么...白枍想着,他看向左手手腕处闪烁的紫色光芒,等光芒散去印记成型,他便会成为真正的代行者,白枍沉吟片刻,发问:“[虚荣]为什么选我作为代行者,同样作为代行者,可一万个我也比不上你给我展示的战场上的最弱者,我实在想不到[虚荣]有什么需要我去代行。”
“并不是所有世界都能承受那种层次的力量,不然潮汐也不会划分为五个界面,另外,强者曾经也是弱者...至少有一部分确实曾经跟你一样生活在泡沫中。”代言人拨动文字,“[虚荣]并非你想象由什么人纠合领导的跨多元位面组织,[虚荣]本身就是活着的存在,拥有自己的意志,与其说[虚荣]是一个组织,不如说[虚荣]是一种现象。”
“只是[虚荣]很少和任何人交流,祂通常都在沉睡,沉睡期间祂会按照某种规则运行,而选中我们的意义就是让我们成为其干涉现实的工具,根据[虚荣]发布的任务代行、代言、代执,不论你能做的有多么微不足道,都会成为[虚荣]壮大自身的一环,你的每一个行动或许对你来说只是平常,但在[虚荣]的混沌演算下终究会在你所遥不可及的地方成为决定局势的关键。打个比方,你想过你加入[虚荣]会影响一场旷世之战的走向吗?甚至这场战争发生在过去的历史上,原本我们将一败涂地,而你加入[虚荣]的这个选择扭转了一切。”
“当然,我只是给你举个例子,不一定就是[虚荣]邀请你的原因,我只不过是[虚荣]的万千喉舌中最普通的一个,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看着白枍脸上的震惊越发夸张,代言人这才恶趣味地告诉白枍真相,看得出来ta十分享受捉弄新人的快感,“不过这就是[虚荣]所能做到的,你大概对我们有些概念了吧。”
“确实难以想象,连历史[虚荣]也可以更改吗...”白枍眼中突然闪动着莫名的光,似乎有火焰在其中燃烧,“我为[虚荣]代行,[虚荣]的回报是什么,我也可以交易到这种改写历史的力量吗?还有我原本生活的世界,我还能回去吧?”
“[虚荣]可以给你一切,你所想的和想不到的,[虚荣]全能做到,而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只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代言人的文字中蕴含着强烈的自信,“改写历史也并非难事,历史与过去从未固定,而改变一段无主的历史即使对于新人代行者来说也称不上遥不可及。”
“历史从未固定...”白枍突然有些恐惧,他相信代言人说的一切,在那个战场的记忆中白枍也见过类似的手段,代言人没有骗他的必要,可这个事实本身就足以让人恐惧。
历史不是固定的、历史可以被人肆意更改、历史是有主人的...这些事情曾经的白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就这么放在了他的面前,这背后所蕴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大了,历史被更改了多少次、历史会像商品那样被历史的主人交易吗...白枍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现在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或者说[虚荣]需要我去做什么。”白枍轻声问。
“完成任务,哪怕最不可理喻的命令,成为[虚荣]最忠实的手足。”文字浮现,如同自深海中编织而出,“代行命令,扫清所有,你付出一切,[虚荣]也给予一切。”
“没人拒绝执行吗?总有些任务有人接受不了吧。”白枍皱着眉,代言人的描述就好像是在说什么提线玩偶一样,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一样的,都一样。”代言人的文字似乎在笑,“无论你怎么做,都是出自[虚荣]的意志,哪怕你拒绝[虚荣]的任务...可你又怎么知道[虚荣]不是演算出你绝对不会执行这个任务,从而通过这个任务驱动你去代行[虚荣]真正的意志?”
白枍沉默片刻,低声说:“也就是意味着...现在我已经开始代行[虚荣]的意志了吗?”
代言人不可置否地沉默。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虚荣连过去都可以挽救...”左手上的印记即将成型,白枍深吸一口气,等待着最后的回答,“那死亡,[虚荣]也可以真正地挽救吗?”
代言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时间切面上先是浮现出一个“哈”,然后嘲笑着:“真正?何为真正?不过只是死亡,又非遗忘...”
时间切面支离破碎,花海逐渐褪色,印记光芒渐渐熄灭,而后彻底成型!
“等等,什么意思...”白枍前踏一步,脚下的触感变得坚硬,花海崩碎,白枍面前的景色轮转,梦幻的花海化作普通的房间,前踏一步的动作被扭曲成白枍从床上坐起身。
“这是...我的家?”白枍愣愣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他只是抬眼,便看到那张沾染着血迹的照片与厚重陈旧的《清白之神教义》,紧接着白枍福至心灵地低声自语,“不,这里...已经是[虚荣]了。”
尽管布局与白枍原本的家如出一辙,但他知道,门外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了。
他已经成为[虚荣]的一员了。
“真是不可思议...”白枍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依旧那么年轻,他方才回忆起自己经历了多么神奇的一切,暗杀、拯救、返老还童...最后加入一个超越想象的地方——虚荣,在他不断破碎的绝望生活中,终于迎来了破桎的希望。
不过在花海崩碎之前,代言人最后的话总让白枍有些在意,听起来[虚荣]确有拯救死亡的力量,可又说死亡比不上遗忘,似乎可以逆转生老病死的[虚荣]也奈何不了遗忘...可现在白枍已经不能再叫代言人出来问问了,就算有可以通过文字而并非心灵连接的方式交流,可白枍也没有可供交换答案的代价。
但这并不代表白枍对于[虚荣]一无所知,显然[虚荣]不会随便抓个新人就过来让他抓瞎乱搞,一切该知道的常识[虚荣]还是非常贴心地打包到了虚荣印记中了。
白枍抬起手腕,类似王冠的菱形印记自主浮现,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质感的光芒,注视着印记,白枍的思维中突然勾勒出莫名的书和沙漏,他将意念集中到那本书上,然后张开手,浮雕风的华丽书籍凭空出现在白枍手中,书名处赫然写着“代行者·白枍”。
翻开书页,原本无字的书页随着白枍的阅读自然而然地浮现字迹,仿佛凭空生字是[虚荣]的标配一样。
许久,白枍合上书,再次感叹到:“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啊!”
就像代言人所说,[虚荣]本身无法影响世界,所以他们这种人应运而生——代言人、代行者以及白枍没见过的代罚者,代言人是喉舌,代行者是手足,代罚者是爪牙,三种身份构成了[虚荣]的存在,[虚荣]也依靠他们获得了干涉现实的能力。
为了不断增强自身的现实干涉力,[虚荣]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这种人,毕竟[虚荣]与他们是荣辱一体的关系,但终究帮助是有限的,而代行者的数量何止天文数字,[虚荣]的不遗余力也要和数不胜数的同行分薄,最终得到的帮助对于每个代行者来说也就是聊胜于无的地步。
所以提升自我就是每一个代行者无时无刻都要考虑的事,如何完成任务、如何更好的完成任务、如何活着更好的完成任务...而对于身无长物的白枍来说,他现在正处于最危险的新人期,不仅武力上被压制,观念也没扭转过来,想智斗也没什么戏,真就这样去完成[虚荣]的任务,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清白之神他老人家。
白枍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抓住[虚荣]这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虚荣]就算是蚊子也得是史前巨蚊那种级别的,一条蚊子腿三米长那种,随意的馈赠对于白枍来说都是从无到有的巨变。
当然,有得必有失,[虚荣]似乎是将等价交换刻在了逻辑底层,从不无偿赐予,也不无偿索取,而是将每一件摆在柜台里的礼物都标上了价格,任由那些身无退路的代行者随意挑选。
现在显然已经身无退路的白枍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在柜台前,看着琳琅满目的价格。
那些标注着价格的牌子一同指向一个白枍见所未见的名词。
[过去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