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代是关东大地震的过往者之一。Si因是从凌云阁的顶楼坠落。」副驾驶座上,两津气若游丝地解释。
「凌云阁?」丽子示意他说下去。她是从两津提出计画以後,才知道浅草曾有这栋观景台。
晨光仍暗。云水蓝sE的保时捷,穿过吾妻桥,有如子弹般S过雷门路,突破仁丹塔前的静寂,往右转,从国际通路逆流而上。
「没错,凌云阁。它在关东大地震时崩毁一半,而後被视为违章建筑而拆毁,你们这一代闻所未闻也是很正常的。」两津艰难地在副驾驶座上乔了一个减轻腰酸的姿势。
「凌云阁,又称浅草十二楼,是由日本地主的资产和英国建筑师的技术r0u合而成的产物。当时,凌云阁是日本最高的建筑物,实则它本身的名字就拥有突破云霄的意涵。
「凌云阁一至九楼是由砖瓦砌成,十至十二楼则由木材拼接而成。楼中有一座电梯,从一楼贯穿至八楼,它也是日本的第一座电梯。电梯中设有窗户,供游客观景,也布置着坐垫,豪华得令人咋舌。
「楼层配置上,一楼至九楼总共进驻四十六个店家。十楼以上则是了望室,了望室四处都装置着望远镜,天sE晴朗时,游客甚至可以从此将整片东京和房总半岛纳入眼帘。
「有许多文人雅士拜访凌云阁後,留下一些佳话。」
「翘首遥瞻十二阶,蝉联高耸入天涯。登临绝顶倚天望,都会风云壮客怀。这是台湾仕绅洪以南的汉诗,洪先生曾於1907年来日本游玩。」丽子喃喃自语,方始明白,「原来这首诗里的十二阶,就是凌云阁。」
「没错,纵然认得凌云阁的人都说,凌云阁仅在落成初期红及一时,到最後只剩下在十二楼下的烟花巷徒具盛名。但我认为凌云阁仍是壮丽恢弘的建筑,事实上,当时也有许多友人Ai侣相约一起登上十二楼,一直到1923年的9月1日也是……」两津说着尾音渐弱。
谈话期间,周遭的空气已由静谧安宁转为人声鼎沸,前方车道也被汽车与莫名所以的车主挡住。丽子离开驾驶座,扶持着已成了风中残烛的两津下车。
「花代至今仍惦念着那个约定,和小吉先生一起登上十二楼的约定。」丽子感慨万千。
是时,第一道曙光在前方石绿sE的塔顶凝集闪动。
凌云阁,突破云霄的建筑。即使在二十一世纪的玻璃帷幕间显得低矮,倒也被衬托得益发灿烂光华。
丽子用食指拭去眼角珠泪,「希望他们能顺利在了望室碰面,得偿所愿。」
两津笑道,「安啦,小吉老先生连澡堂烟囱、观音塔、五重塔这些地方都爬过了,没道理有搭建电梯的地方还爬不上啊。」话锋至此,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正急急火火地跑向这里。
寺井站定以後满脸殷忧地望着两津,「不好了,我刚终於找到了小吉先生……」
「哈哈,那算什麽坏消息,人呢?」
「小吉先生昨晚被诊断出骨癌,目前在三井纪念医院接受住院治疗。」中川接着说道。
丽子险些失手害两津跌落。两津双目圆瞠,「小吉?骨癌?小吉?骨癌?花代?」
在他能将这几个关键词连接成句以前,就双膝一软。众人暗喊不妙。霎时间,两津蓦然顿住下坠的动作,右手弯曲着悬在空中,宛如正搭在某个隐形人的肩上。
「花代。」
闻言,所有人皆杵在原地,其中三双眼睛在花代身上疯狂扫视,也不知道有没有触及对方的视线。
两津的胳膊微微一颤,只见他朝空气轻轻颔首,没JiNg打采地望着同事们,「花代被你们惊慌失措的反映吓到了。」
中川耳朵通红地道歉,「抱歉,我们不常替看不见的民众服务。让你感到不自在,真的很抱歉。」丽子和寺井也郑重其事地低头致歉。
「花代说,没关系,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咳、咳!不要紧,我还是可以陪你上去。但是,花代,小吉先生他得了骨癌,虽说医院就在几个街区以外,但他才刚入院。是吗?你还是想上去看看?」
「阿两,警察的权限只能让我们封锁道路二十分钟。」丽子不知所措地提醒。
「我知道了,我们会在二十分钟内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谢谢。」
两津沿着凌云阁大门前的石阶拾级而上,迈入大厅後,他摁下苍蓝sE电梯旁的按钮,将镶在大厅里的金属门往右推开,又起开内侧的电梯栅门。总觉得这扇栅门有些面熟。
中川原本已脸sE灰白地望着老态龙锺的电梯和两津,铿铿锵锵地缓缓消失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而後又有一名负责重建凌云阁的手下,跑过来向他耳语几句,中川听着差点心脏骤停。
「前辈!你快出来!」中川立时穿越大厅,朝金属门狂搥猛打,「工人维修电梯时忘了将摩擦轮拿出来,换上新的,里面那件是从前被震坏的!」
鞭长莫及,电梯门上的铜绿sE指标告诉他们,两津已到五楼,正当中川呼唤着直升机前来救援时,电梯已升至七楼。一阵骇人的静默,电梯於八楼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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